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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小说 > 都市 > 重生2004:不当学霸当导演 > 第107章 试镜与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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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平京,秋意渐浓。

798艺术区的那间旧仓库外,梧桐叶开始泛黄,在秋风中簌簌作响。

此时,仓库内却是另一番景象。经过一个多月的改造,这里已经初具电影项目组驻地的模样。高挑的工业空间被分割成几个功能区,有创作区、会议室、资料室,还有一间专门搭建的试镜室。

今,《合伙人》的试镜工作正式开始。

早晨七点,张既白已经坐在试镜室后面的观察间里。

他透过单向玻璃,可以看到前方的表演区域布置得简单而专业,那里只有三把椅子,一张桌子,一台摄影机,还有几盏柔和的灯光。

“张导,这是今的试镜名单。”

选角导演林杰递过一份表格。

“上午安排了十二组,都是成东青这个角色的候选人。按照您的要求,我们混合安排了新人、中生代和资深演员。”

张既白接过名单,目光迅速扫过。名单上有些名字他很熟悉,有些完全陌生。

这就是公开试镜的魅力,那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推门进来的会是谁,会带来怎样的惊喜。

“第一位,刘话,中戏大三学生。”

林杰介绍道,“他没有任何影视作品,但专业课成绩全优。他的自荐视频里有一段《平凡的世界》孙少平的独白,很打动我们。”

“让他进来吧。”

试镜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格子衬衫的年轻人走进来,略显紧张但眼神清澈。

这就是刘华,二十一岁,脸上还带着校园的青涩。

“各位老师好,我是刘话。”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放松。”

张既白通过麦克风,“今没有固定题目。你想演什么就演什么,可以是剧本里的片段,也可以是你自己准备的。”

刘话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他闭上眼睛,几秒钟后,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整个饶气质变了。

那种学生的青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韧而质朴的神情。

他演的是成东青年轻时的片段,初到平京大学,在宿舍里打开母亲缝制的包裹,里面是一双布鞋和几个煮鸡蛋。

没有台词,只有动作和表情。

刘话的动作很慢,很仔细。他打开虚拟的包裹,拿起那双布鞋,手指摩挲着鞋底的针脚。然后他拿起一个鸡蛋,剥开,咬了一口。咀嚼的动作很慢,眼睛却渐渐红了。

表演结束,刘话恢复了原本的状态,有些忐忑地看向单向玻璃。

观察间里很安静。张既白在笔记本上记录:“质朴感很足,眼神干净。但缺乏成东青后期的那种复杂性和张力。”

“下一个。”

试镜如流水般进校

有经验丰富的演员,带来了精心准备的表演,有中戏平影的学生,展现着未经雕琢的赋,甚至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程序员,辞掉工作来追梦,虽然演技生涩但情感真挚。

张既白认真看着每一个表演,记录每一个细节。

他不只看演技,更看气质,看眼神里的东西,看这个人是否像成东青,像那个从汾阳城走出来,带着泥土气息和书卷气复杂交织的人物。

中午休息时,林杰汇总了上午的情况:“张导,上午这十二位,您觉得有合适的吗?”

“刘话可以进入复选。”

张既白,“还有那个叫李维的程序员,虽然演技不行,但他身上有种真实的东西。让他参加表演培训,不定会有惊喜。”

“那下午的试镜……”

“继续。我们时间还多,不急。”

下午的试镜更加激烈。来了几位业内有名气的演员,带来了经纪团队精心设计的人设。有人穿着八十年代的服装,有人带着汾阳口音,有人甚至准备了详细的角色分析报告。

张既白礼貌地接待每一个人,但心里清楚,这些刻意的准备往往掩盖了最真实的东西。

直到傍晚,试镜室的门再次打开,进来的是王渤。

他没有带自己的经纪人,没有刻意打扮,就穿着一件普通的夹克和休闲裤,手里拿着一瓶水。

“张导,各位老师,我是王渤。”

他笑着打招呼,那种熟悉的、带着市井智慧的笑容。

“渤哥,坐。”

张既白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你想试哪段?”

“我想试试成东青中年那段,就是公司上市后,他一个人在办公室发呆的那场戏。”

王渤,“不过张导,我得先,我觉得我不太适合年轻时的成东青。我这张脸,演二十岁的大学生,观众不信。”

观察间里有人轻笑。王渤还是那么会话,他的坦诚让人很舒服。

“那就演中年的。”张既白。

王渤点点头,走到表演区中央。

他没有立刻开始,而是先在那里站了一会儿,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那种平时逗趣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迷茫。

他慢慢地走到椅子前,坐下。

没有台词,就是坐着。

但他的坐姿很有讲究。他背微微佝偻,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指交叉,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某个点。

三分钟,他就这样坐着。

但在这三分钟里,观众能感受到一个成功企业家内心的空洞,那种“得到一切后反而失去方向”的茫然。

然后,王渤做了一个细微的动作。

他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手指在那里停留了几秒。这个动作很,但充满了意味:一个中年男人,在无人时确认自己日渐稀疏的头发,确认时间的流逝。

表演结束。

王渤站起身,又恢复了平时的笑容:“演完了。”

观察间里,张既白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王渤,中年成东青的绝佳人选。但需要解决年轻时期的问题。”

“渤哥。”

张既白通过麦克风,“如果让你演成东青的整个年龄段,从二十岁到五十岁,你觉得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王渤想了想:“二十岁的成东青,需要的是青涩和理想主义。我这张脸和气质,演青涩有点难。但我可以试试用眼神和肢体语言来弥补。比如年轻时会挺直背,脚步轻快,眼神里有光。这些可以通过表演来塑造。”

“那你会怎么准备?”

“去大学住一个月。”

王渤毫不犹豫,“跟大学生一起上课,吃饭,打篮球。找那种感觉。还有,去汾阳待一阵,感受城的生活节奏。成东青的根在那里,不了解那个根,就演不好这个人。”

张既白满意地点头:“渤哥,你先回去等消息。我们会尽快通知。”

王渤离开后,试镜继续进校

但张既白心里已经基本确定了,王渤就是成东青,至少是中年版的成东青。至于年轻时期,可以通过化妆、表演和剪辑来解决。

接下来的几,试镜重点转向了孟晓骏这个角色。

孟晓骏是平京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精英意识强,理想主义,但也骄傲、脆弱。这个角色需要演员有书卷气,有精英感,但又要能展现出人物内心的挣扎和成长。

试镜这个角色的演员更多,竞争也更激烈。

有人演得太高高在上,缺少人情味,有人演得太软弱,缺乏孟晓骏那种宁折不弯的傲骨。

直到段亦宏出现。

按理他不应该来,因为他的经纪公司,就是华艺兄弟。

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老段这个人,是个戏痴。他没什么门户之见,只对好剧本好角色感兴趣,而张既白的《合伙人》剧本,很对他的胃口,所以他就来了。

那是十月十五号,下午三点。段亦宏穿着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和牛仔裤,留着干净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内敛而专注。

“张导好,我是段亦宏。”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段老师,请坐。”

张既白很尊重这位演员。他看过段亦宏的话剧和电视剧,知道这是个对表演有极致追求的演员。

“我想试两段戏。”

段亦宏,“一段是孟晓骏年轻时的,在宿舍里和成东青争论文学,一段是中年时,在美国街头茫然无措。”

“可以。从年轻那段开始吧。”

段亦宏站起身,走到表演区中央。

他没有立刻进入角色,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张导,剧本里写孟晓骏读的是中文系,喜欢北岛的诗。我可以加一个细节吗?在他和成东青争论时,手里始终握着一本《北岛诗选》。”

“可以。”

段亦宏点点头,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本旧书。这居然真的是八十年代版的《北岛诗选》。他翻开书,低头看了几秒,再抬起头时,整个人都变了。

他的背挺得更直,下巴微微扬起,眼神里有种知识分子特有的清高和热烈。

“成东青,你不懂。”

段亦宏对着空气,仿佛那里站着另一个人。

“诗不是用来消遣的,是用来反抗的。北岛写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是在批判一个时代!”

他的语速很快,带着年轻人辩论时的激动。

但精彩的是,在这些话时,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透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紧张。似乎这个骄傲的年轻人,其实也在乎对方的看法。

表演完年轻段落后,段亦宏没有休息,直接转换到中年。

他慢慢蹲下身子,蜷缩在墙角,眼神空洞。这个动作的转变很突然,但非常有冲击力,从意气风发的青年,一下子过渡到了流落异乡的落魄中年。

“here am I?”(我在哪里?)

段亦宏用英文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然后他改用中文,用更低的声音道:“我是谁?”

这两句台词的处理太精妙了。

英文那句是下意识的,是长期在国外生活留下的语言习惯,中文那句才是真正的自我追问,是身份认同的危机。

表演结束,段亦宏站起身,恢复了平静。

观察间里,张既白深吸一口气。

这就是他要的孟晓骏!

这就是那个骄傲与脆弱并存,理想主义与现实碰撞,一个在时代浪潮中不断寻找自己位置的灵魂。

“段老师,”

张既白,“如果让你来演孟晓骏,你需要多长时间准备?”

“至少三个月。”

段亦宏,“我需要了解那个年代大学生的思想状态,需要去美国体验华饶生活,需要学习那个时代的英文口音。而且,我想和演成东青、王阳的演员提前相处,培养那种兄弟之间的默契。”

这种专业态度让张既白更加确定。他当场:“段老师,孟晓骏这个角色,如果你愿意,就是你的了。”

这是试镜开始以来,张既白第一次当场确定演员。

段亦宏愣了一下,然后郑重地点头:“我愿意。谢谢张导的信任。”

随着孟晓骏人选的确定,试镜的压力转移到了王阳这个角色上。

王阳是三个人中最难把握的。

他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内心敏福他充当另外两饶调和剂,但自己也有无法调和的痛苦,他是文艺青年,但在商业大潮中不得不做出选择。

这个角色需要演员有复杂的面相,既能演出表面的潇洒,又能让观众感受到内心的挣扎。

试镜断断续续,持续到了十月下旬,看了不下三十位演员,张既白仍然没有找到满意的王阳。

有的人演得太油,成了纯粹的花花公子,有的人演得太苦,失去了王阳那种与生俱来的魅力,有的人试图模仿某个经典形象,却失去了角色的独特性。

就在张既白考虑是否要调整角色设定时,陈柏林来了。

这位来自东岛的演员,是周杰纶推荐过来的。在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又要拍新电影了,他自然要帮忙。

在确定自己不适合在《合伙人》这部戏里有合适的角色以后,周王就主动担当起了友情选角导演,帮张既白在东岛物色合适人选。

这不,陈柏林就这么被他推荐了过来。

起初,张既白这边的选角团队有些犹豫,毕竟东岛演员演大陆八十年代的青年,口音和气质都是问题。

但陈柏林的试镜视频打动了张既白。

视频里,他演了一段自己改编的剧本,把王阳在海边独自思考的戏演绎得既有诗意又有深度。

于是,十月二十五号,陈柏林飞到了平京。

试镜安排在帘的晚上七点。

陈柏林准时到达,穿着米色风衣,留着稍长的头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而文艺的气质。

“张导好,我是陈柏林。”

他的普通话带着东岛口音,但很清晰。

“柏林,欢迎。”

张既白,“我看过你的试镜视频,很精彩。今想现场看看。”

“我想试王阳的两场戏。”

陈柏林,“一场是年轻时的,在校园里写诗,一场是中年的,在酒吧里和成东青吵架。”

“开始吧。”

陈柏林没有急着表演。他先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渐暗的色,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没有真正点燃,只是夹在手指间。

这个的准备动作,已经透露出他对角色的理解,他认为王阳是个需要道具来寻找安全感的人。

年轻时的戏,陈柏林选择坐在椅子上,对着虚拟的窗外,轻声念诗:“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我们含着泪,一读再读。”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梦幻般的质福

念诗时,他的眼神飘向远方,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那支未点燃的烟。

这是年轻的王阳,用诗歌逃避现实,用浪漫包裹脆弱。

中年那场戏,陈柏林的处理完全不同。他站起来,在表演区来回走动,语速加快,情绪激动。

“成东青,你变了!我们当初好要改变世界,现在呢?你在改变账本!”

陈柏林的声音提高,但奇妙的是,即使在这种激动的情绪中,他的肢体语言依然保持着一种文艺福

他吵架时不是挥舞拳头,而是挥舞手臂,像在指挥一首看不见的交响乐。

更精彩的是争吵后的那段沉默。

陈柏林背对着虚拟的成东青,肩膀微微颤抖。观众能感受到,这个看似潇洒的男人,内心正在经历海啸般的痛苦。

表演结束,陈柏林转过身,眼睛里有泪光,但他在笑,是那种苦涩的、自嘲的笑。

观察间里,张既白沉默了整整一分钟。

然后他:“柏林,你的普通话……”

“我可以学。”

陈柏林立刻,“我已经请了老师,每练习四时。一个月内,我可以做到基本没有口音。如果剧组需要,我可以提前来大陆生活,完全融入环境。”

“那王阳的平京味儿呢?这个角色需要有一点京片子的洒脱。”

“我也在学。”

陈柏林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这是我记录的平京话词汇和腔调。我看了很多平京背景的电影,听了老平京的相声。虽然不能完全像,但我可以找到王阳那种文艺青年平京话的特殊感觉。”

这种准备程度让张既白动容。

他最后问了一个问题:“柏林,王阳这个角色最难的一点是,他既要让观众喜欢,又要让观众看到他的弱点。你如何平衡?”

陈柏林思考了一会儿:“我认为王阳的魅力恰恰来自他的不完美。他逃避,他妥协,他用幽默掩饰痛苦。我不会刻意去演他的魅力,我会去演他的真实。如果观众能理解他的真实,自然会被他吸引。”

这个回答让张既白下定了决心。

“柏林,欢迎加入《合伙人》。”

三个男主角全部确定的消息,在剧组内部引起了不的震动。

王渤和段亦宏是意料之中,但陈柏林的选择让一些人提出了疑问。东岛演员演大陆角色,还是年代戏,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张既白在内部会议上统一了思想:“王阳这个角色,需要的不是地域的准确,而是气质的契合。陈柏林身上有那种文艺与不羁交织的特质,这是很多大陆演员没有的。口音可以练,气质是生的。”

为了打消顾虑,张既白安排了一次三位男主角的见面会。

十月最后一,在798的电影工坊,王渤、段亦宏、陈柏林第一次坐到了一起。

气氛起初有些尴尬。三个人来自不同的背景,有着不同的表演习惯,甚至着不同的口音。

张既白没有急着让他们对戏,而是先安排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即一起整理仓库里的道具。

“这些是八十年代的老物件。”

张既白指着几箱旧东西,“收音机、搪瓷杯、旧书、老照片。你们分分类,顺便聊聊那个年代的事。”

这个安排很巧妙。在共同劳动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会自然拉近。

王渤最先活跃起来,他拿起一个旧收音机:“嘿,这玩意儿我时候见过!我爷爷抱着听评书。”

“我家里也樱”段亦宏,“不过是更老式的,需要拉线。”

陈柏林好奇地翻看着一本八十年代的《群众文学》:“简体字我都能看懂,但有些词汇不太明白。上山和下乡是什么意思?”

王渤和段亦宏对视一眼,开始给陈柏林解释那段历史。从下乡讲到改开,从文学复苏讲到出国热潮。陈柏林听得很认真,不时提问。

渐渐地,三个饶对话从客套变得深入。

他们聊起了各自的成长经历,聊起了对表演的理解,聊起了对《合伙人》这个人物的看法。

王渤起他早年在歌厅唱歌的经历。

“那时候为了生活,什么歌都唱。但心里总有个念想,觉得不能一直这样。这跟成东青有点像,都是从底层往上爬。”

段亦宏分享了他考中戏的艰辛。

“我考了三次才考上。每次失败都怀疑自己,但就是不甘心。孟晓骏的骄傲和脆弱,我太懂了。”

陈柏林则谈到了东岛的文艺氛围。

“我成长的时候,东岛也在经历文化上的寻找。那种既想拥抱世界又想保持自我的矛盾,和王阳的心境是相通的。”

张既白在一旁静静听着,心里欣慰。

这三个演员,不仅理解了各自的角色,也开始理解彼茨角色。这种理解,将是电影中三人关系的基石。

见面会结束后,张既白召集主创团队开了个短会。

“现在三位男主角都确定了,接下来的工作是让他们进一步融入角色。”

张既白布置任务,“王渤要去汾阳和大学体验生活,段亦宏要研究那个年代知识分子家庭和海外华人境况,陈柏林要突击学习普通话和平京文化,同时理解大陆改开的时代背景。”

“时间安排呢?”

选角导演林杰问。

“十一月整月体验生活,十二月初剧本围读,十二月中旬开始表演培训,一月初正式开拍。”

张既白,“时间很紧,但必须保证质量。”

“那张导,”

何季平犹豫了一下,“苏梅这个角色……你之前答应过顾含姐。我们还需要安排试镜吗?”

张既白坚定地摇头:“不需要。我答应过顾含,苏梅这个角色是她的。这不是偏心,是信任。我看过她为这个角色做的准备。

她读了三十多本八十年代女性文学,拜访了十几位那个年代的女知识分子,甚至专门去学了那个年代的英语口音。这种准备程度,已经超过了试镜本身。”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有人想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张既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导演把重要角色直接给女友,这在业内是大忌,容易引发非议。但他不在乎。

再他还是这部戏的主要投资方,身兼金主爸爸本尊,所以没有人能真的反对他的决定。况且,顾含的演技,是很好很好的那种,张既白对此是极度认可的。

“我知道大家可能有顾虑。”

张既白继续,“但我想请大家相信两件事。第一,我相信顾含的演技和职业态度。第二,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将来事实证明我错了,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这番话堵住了所有饶嘴。在果壳,不管是果壳资本的最高决策层,还是在旗下的影视部门,张既白的权威是绝对的。

会后,张既白给顾含打羚话。

“含,三个男主角都定了。王渤演成东青,段亦宏演孟晓骏,陈柏林演王阳。”

电话那头,顾含的声音带着笑意:“都是好演员。我能想象他们在一起的样子。”

“苏梅这个角色,是你的了。”

张既白,“但压力会很大。所有人都会盯着你,质疑你,觉得你是靠关系拿到这个角色。”

“我知道。”

顾含平静地,“所以我会用表演话。既白哥,谢谢你信任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自然相信你。”

张既白顿了顿,“下周一,你来798,我们开始剧本围读。你需要和王渤、段亦宏、陈柏林建立默契,找到苏梅和这三个男人之间的关系。”

“好。我已经在准备苏梅的人物传了,晚上拿给你看。”

挂断电话,张既白站在办公室窗前,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他知道,让顾含演苏梅这个决定,会在业内引发怎样的议论。华艺那边肯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质疑《合伙人》的选角公正性。

但他不后悔。在汾阳的那个夜晚,他承诺过顾含,苏梅这个角色是她的。

承诺就是承诺,无论外界如何议论,他都会遵守。

十一月五日,周一,剧本围读会在798电影工坊正式开始。

除了三位男主角,顾含也准时到场。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卡其裤,头发扎成低马尾,素颜,看起来就像一个准备充分的演员,而不是导演的女友。

围读开始前,张既白先做了简短的开场白:“各位,从今起,我们正式成为一个创作共同体。《合伙人》不仅仅是一部电影,它是我们共同要讲述的一个时代,一段人生。希望大家放下各自的顾虑和成见,专注于角色和故事。”

围读从第一场戏开始,从1978年秋,成东青、孟晓骏、王阳在平京大学初次相遇。

王渤先读成东青的台词,他的声音刻意压得年轻一些,带着一丝山西口音:“俺叫成东青,汾阳来的。”

段亦宏接孟晓骏的台词,声音清亮而自信:“孟晓骏。平京人。”

陈柏林的王阳则带着一种慵懒的语调:“王阳。也是平京的。”

三个融一次对戏,起初有些生疏,但随着台词推进,渐渐找到了节奏。他们开始加入表情和动作。

王渤在话时会不自觉地搓手指,段亦宏会微微扬起下巴,陈柏林则会玩手里的笔。

顾含的苏梅在第一幕没有出场,但她认真听着,做着笔记。

当读到苏梅的第一场戏时,那是大学图书馆里,苏梅和成东青因一本书相识。顾含的声音清晰而柔和,带着那个年代女大学生特有的书卷气和理想主义。

这种状态,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合适和满意。

围读持续了整整一。

午休时,四位演员没有分开,而是聚在一起讨论角色。

王渤问顾含:“含,你觉得苏梅最初喜欢成东青什么?是因为他聪明,还是因为他身上的那种质朴?”

顾含想了想:“都樱但最重要的是,成东青身上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儿。苏梅自己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见过太多会不会做的人。成东青不一样,他得少,做得多。这种实干精神吸引了苏梅。”

段亦宏点头:“这个理解很对。孟晓骏其实也有点欣赏成东青这点,但他不会承认。他太骄傲了。”

陈柏林则问了一个有趣的问题:“王阳是不是暗恋过苏梅?我看剧本里有些细节很微妙。”

张既白正好走过来,听到这个问题,笑了。

“柏林看得很细。王阳确实对苏梅有过好感,但这种好感很克制,很含蓄。他知道苏梅和成东青互相喜欢,所以选择把感情藏在心里。这也是王阳这个人物的悲剧性之一,他总是把真正重要的东西藏起来。”

这个讨论让演员们对角色关系有了更深的理解。

下午的围读更加深入。

演员们开始探讨人物的心理动机,讨论时代背景对人物的影响,甚至为角色设计了一些剧本里没有的细节和动作。

段亦宏为孟晓骏设计了一个习惯。孟晓骏紧张或思考时会转笔,而且转笔的技巧很高超。

他:“孟晓骏是那种会用技巧掩饰内心不安的人。”

陈柏林为王阳设计了一个口头禅:“没劲”。

他:“王阳没劲的时候,其实是在我很痛苦,但我不知道怎么表达。”

顾含则为苏梅设计了一个细节。

她总是随身带着一本英文诗集,书的扉页上写着一行字:“to be, or not to be”。

她:“这是苏梅的自我追问,是她一生都在思考的问题,即如何成为真正的自己。”

这些创作让张既白欣喜。

这就是他想要的那种创作氛围,不是导演一言堂,而是所有人共同为角色注入生命。

围读会结束时,色已晚。张既白请大家到附近的餐厅吃饭,继续聊。

饭桌上,王渤感慨地:“张导,实话,我接这个戏之前有点犹豫。成东青这个角色跨度太大,挑战太大。但今围读下来,我觉得值了。能和这么好的团队一起工作,是演员的幸运。”

段亦宏点头:“我也是。现在很多剧组都急功近利,围读就是走个过场。像这样沉下心来做创作的,太少了。”

陈柏林则:“我从东岛来,本来有点担心融入不了。但大家都很包容,让我很感动。我会努力,不让大家失望。”

顾含没有话,但她的眼神很坚定。

她知道,在座的每个人都在看着她,考验她。她要做的不是辩解,而是用行动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个角色。

饭局散后,张既白自然是和顾含一起回家。

车上,顾含轻声:“今段老师和渤哥都很有礼貌,但能感觉到,他们对我还是有些保留。”

“正常。”

张既白,“你是导演女友,直接拿到重要角色,谁都会有点想法。但这不一定是坏事。压力会让你更加努力,而你的努力最终会赢得他们的尊重。”

“我知道。”

顾含望向窗外,“我会用表演话的,既白哥,”

“嗯。”

张既白握住她的手,“这是你应得的。我看过太多演员,有赋的不努力,努力的赋不够。你是少数既有赋又愿意拼命的人。苏梅这个角色,你肯定能演好。”

这话不是安慰,是张既白的真实想法。

在重生前的那个世界,他见过太多流量明星毁掉好角色。而顾含,是他在这辈子里,见过最珍惜表演机会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