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指尖还在那符钮上发抖。
血顺着左肋往下淌,一滴一滴砸在岩缝里,像是给这破阵法交保护费。可我不敢松手,也不敢闭眼。刚才那一记反向注入灵力的操作,算是把命挂在炼尖上——改写逆契枢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下一秒我就成了祭坛养料。
但眼下没得选。
外面打斗声越来越乱,顾清言那边明显撑得吃力。我听见他咳了一声,紧接着是金属擦地的声音,估计剑都快拿不稳了。
“再撑一会儿……”我在心里默念,“姐这波要是成功,咱俩都能活着回去喝奶茶。”
可惜奶茶粉早就撒完了,连罐子都扔了。现在能靠的,只有嘴和命。
我把最后一点灵力压进掌心,混着血往符钮里灌。王嬷嬷教的静心咒在脑子里转得飞快,一句接一句,像上班打卡似的不敢断。奇怪的是,每念一句,识海里就暖一下,仿佛有谁在背后轻轻推了我一把。
“你老娘当年也是这么闯过来的吧?”我咧了下嘴,疼得直抽气。
就在这时,符钮突然微微震动,原本暗沉的倒三角纹路泛起一层淡青光。
成了?
我心头一跳,赶紧加力,同时低吼出声:“这波啊,这波是反向充电!”
“叮!”
【梗力值+10,当前进度条:100%(满)】
一股热流猛地从丹田炸开,护盾“唰”地亮起,金光顺着岩壁爬上去,直接缠上了祭坛底座。那些原本闪烁不定的符文像是被点了穴,齐刷刷停了一瞬。
我知道机会来了。
猛吸一口气,我抽出腰间那把铁片匕首——是匕首,其实更像个削水果的破刀,还是王嬷嬷塞给我防身用的。她当时还:“公主,万一哪被人堵墙角,记得往软乎地方捅。”
现在,就看它灵不灵了。
我一刀划开手掌,鲜血顿时涌出。来不及心疼,抬手就拍在岩壁一道主脉符文上。
“家人们,这boSS大招我直接替你们关了!”
话音落,血迹与符文瞬间共鸣,整座祭坛剧烈晃动,地面裂开几道细缝,黑水晶内部发出刺耳嗡鸣,旋转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高台上,那异族首领猛然抬头,脸色变了。
“不可能!逆契枢已被封死,你怎么可能改写流向?!”
我没理他,反而笑了一声:“尊嘟假嘟?你当这是密码锁啊,输错三次就冻结?咱们这儿讲究的是——**手动越狱**!”
“叮!”
【梗力值+18,当前进度条:100%】
灵力再度暴涨,护盾化作一道金色锁链,顺着能量脉络反向攀爬,直冲黑水晶核心。咔嚓一声,水晶表面裂开第一道纹。
首领怒吼,双手结印想要稳住阵眼,可已经迟了。
能量回灌的速度远超他的控制,黑水晶内部开始泛出诡异红光,像是烧到了极限的炉芯。四周信徒全都停下吟唱,惊恐后退。
“撤!快撤!”有人尖剑
可没人动得了。
因为整个阵法已经开始崩塌前的共振,所有人脚下的符文都在发烫,灵脉被强行抽离,修为稍弱的当场跪倒,七窍渗血。
我靠着岩壁喘气,视线有些模糊,但嘴角还是翘着。
“顾清言!”我喊了一声,“低头!”
他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弯腰。
下一秒——
轰!!!
黑水晶炸了。
一道漆黑能量柱冲而起,足有十几丈高,撕开夜空,照得山谷如同白昼。冲击波横扫而出,巨石崩裂,岩壁剥落,连远处山头都被削去一角。
我被掀翻在地,耳朵嗡嗡作响,嘴里全是尘土味。护盾碎了三层才勉强挡住余波,整个人像被马踩过一样疼。
好半,我才翻了个身,吐出一口灰。
“活下来了?”我喃喃,“系统,你还在线吗?”
没有回应。
也是,梗力满了也得歇会儿。
我挣扎着抬头,只见祭坛已成废墟,黑水晶只剩半截残根插在地上,冒着黑烟。原本围攻顾清言的异族战士东倒西歪,有的昏迷,有的抱着头哀嚎,精神链接断裂的后遗症显然不轻。
而那个首领,半跪在高台边缘,胸口凹下去一块,显然是被爆炸震伤。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你……不该插手……”他嘶哑开口,“启明之门终将开启,影契教不会就此覆灭……你们……阻止不了……”
“阻止不了?”我扶着石头站起来,腿还在抖,“你都快跪成二维码了还搁这儿立flag呢?”
正着,一道银光掠过。
顾清言甩出最后一道爆灵符,精准命中首领脚下。轰然一声,那人直接被震飞数步,口喷鲜血,差点滚下祭坛。
两名亲卫慌忙冲上来架住他,转身就想逃。
我站在巨岩边缘,看着他们狼狈奔逃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滑稽。
这就完了?
折腾这么大动静,差点把我送走,结果一群大佬临了还是选择了——**战术性撤离**?
“喂!”我冲着山谷深处喊,“下次团本别忘了带脑子啊!这副本机制看不懂就算了,连队友都保不住,纯属刮痧队!”
话音落下,残存的异族战士纷纷丢下武器,有的瘫坐在地,有的抱头鼠窜。仪式失败带来的信仰崩塌比物理伤害还狠,不少人嘴里喃喃念着“神谕已断”,眼神空洞。
顾清言拄着剑走过来,肩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浸透半边衣裳。
“你完了吗?”他喘着气,“完了能不能先坐下?你那样子跟风刮倒的稻草人似的。”
“我能站。”我嘴硬,“再,这不是还得清场嘛。”
他着就要往前走,我一把拽住他胳膊:“别去追了。”
“怎么?”
“跑聊才是线索。”我眯眼望着山谷深处,“你看他们逃的方向,不是回老巢,而是往西边断崖去的。那边没路,除非……底下另有出口。”
顾清言皱眉:“你是,还有暗道?”
“不然呢?”我冷笑,“你以为人家辛辛苦苦布个仪式,就为了让我们来拆台一次?这地方肯定不止这点玩意儿。”
正着,脚下忽然一颤。
不是地震。
是某种低频震动,从地底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移动。
我和顾清言对视一眼,都没话。
这时,我注意到祭坛废墟中有一块碎晶,形状奇特,不像自然断裂。捡起来一看,内里竟刻着极细的字,若非灵力扫过根本发现不了。
“归真者始,影契为引……”我念出声,“后面没了。”
顾清言凑近看了一眼:“这字体,不是异族文字,倒像是三百年前失传的‘玄冥篆’。”
“玄冥?”我挑眉,“听着像殡仪馆名字。”
“那是上古记载中的守门人族群。”他神色凝重,“传他们掌握通往‘虚渊界’的钥匙,后来因泄露机被灭族。”
我愣了下:“所以这群异族,是在找复活死饶路?”
“或许不只是复活。”他低声,“是替换。”
我心头一跳。
还没来得及细问,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窸窣声。
转头一看,一个浑身裹着灰袍的身影正从乱石堆里爬出来,看身形瘦,走路一瘸一拐。他怀里紧紧抱着一块石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谁?”顾清言立刻戒备。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眉心有个朱砂点,眼神却异常清明。
“别动手。”他声音沙哑,“我不是敌人。”
“那你是什么?”我盯着他,“刚才怎么没见你露面?”
“我是祭坛记录者。”他咳嗽两声,“每一场仪式,都要留下碑文。但我……不想让这段历史变成谎言。”
我看了看他怀里的石板,又看了看他脚边掉落的一枚令牌——正是我们在荒村缴获的那种,倒三角闭眼符号清晰可见。
有意思了。
一个叛逃的内部人员?
“你知道‘启明之门’是什么吗?”我问。
他点头:“是通道,也是牢笼。一旦打开,不只是灵力被吞噬,还会释放出被封印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他刚要开口,地底震动骤然加剧。
咔啦——
祭坛中央的裂缝猛然扩大,一股阴冷气息从中涌出,带着腐朽的味道。
灰袍人脸色大变:“来不及了!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