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与母亲的电话和那碗“形似神不似”的酸汤鱼,仿佛给满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她的心态明显变得更加积极和平稳,不再因为身体的虚弱而过度焦躁,而是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枯燥却必要的康复训练郑
日子一过去,在基地精心的照料和她自身那缓慢却坚定的“秩序本源”修复下,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肌肉不再像最初那样萎缩无力,虽然依旧纤细,但已经能够支撑她完成一些基本的动作。手指的颤抖减轻了许多,现在已经能比较稳当地自己吃饭、喝水、甚至尝试着翻阅护士给她找来的、内容轻松的书籍杂志。
最大的进步,体现在她的行动能力上。
她从需要两人搀扶才能勉强站立,到可以独自扶着墙壁或稳固的家具站立几分钟;从扶着助行器如同蜗牛般挪动,到可以抛开助行器,在护士的看护下,独立在病房里缓慢行走。
每一步都依然心翼翼,双腿像是灌了铅,走不了多远就会气喘吁吁,额头见汗。但对她而言,这已经是了不起的胜利!能够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双脚丈量地面,这种感觉,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替代的自由与踏实。
陈教授和医疗团队对她的恢复速度感到惊讶。按照他们最初的预估,满要达到现在这种生活基本自理的状态,至少还需要一个月。但现在,才过去了不到三周。
“她体内的那种能量,修复效率在提升。”陈教授看着最新的检测报告,对赵卫国道,“而且,似乎与她积极的心态和康复意愿有关。这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身心高度协同的修复模式。”
赵卫国点零头,他每次来看满,都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种蓬勃的、想要尽快好起来的生命力。
这下午,阳光透过病房特意加装的、模拟自然光的灯带,洒下温暖的光晕。满刚刚完成一组腿部力量的训练,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休息——是的,她现在可以自己从床边走到椅子边坐下了。
赵卫国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容:“满,今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赵叔叔。”满回过头,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润,“我感觉……好像比昨更有力气了一点。”
“那就好。”赵卫国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沉吟了一下,道,“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您。”
“我们考虑,如果你的身体条件允许,或许可以尝试离开病房,到基地的生活区稍微活动一下。”赵卫国解释道,“一直待在封闭的环境里,不利于心理和身体的全面恢复。生活区有阳光房,有花园,空气也更好一些。当然,全程会有人陪同,确保你的安全。”
出去?离开这个待了快两个月的病房?
满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她早就对病房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渴望。
“我可以吗?”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依旧没什么力气的腿。
“我们可以试试。”赵卫国鼓励道,“不用走远,就在附近。如果觉得累了,随时可以回来。”
满用力地点零头,心中充满了期待。
在护士的帮助下,她换上了一套基地提供的、舒适柔软的休闲服和运动鞋。虽然衣服略显宽大,鞋子也有点不合脚(基地临时准备的),但能穿上正常的衣服,而不是病号服,这种感觉让她心情更好了几分。
一切准备就绪。
满深吸一口气,在护士和赵卫国的陪伴下,走到了病房门口。
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竟然有一丝轻微的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轻轻推开房门。
门外,是一条干净明亮、灯火通明的走廊。空气似乎都比病房里要清新一些。
她迈出邻一步,踏上了病房外的地面。
一种难以言喻的新奇感和解脱感涌上心头。
走廊里很安静,偶尔有穿着白大褂或制服的工作人员匆匆走过,看到他们,都会投来友善和略带好奇的目光,但并不会过多停留。
赵卫国和护士陪着她,走得很慢。
“这边是去往生活区的方向。”赵卫国边走边介绍,“那边是餐厅,那边是活动室……”
满认真地听着,眼睛不住地打量着周围的一牵这里的装修风格简洁而实用,充满了科技感,和她熟悉的那个充满烟火气的城截然不同,但也自有一种秩序井然的魅力。
走了大概五六十米,她就开始感到有些气喘,腿脚发软。
“要不要休息一下?”护士关切地问。
满看了看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个拐角,拐过去可能就能看到阳光房或者花园了。
她咬了咬牙,摇摇头:“再……再走一点点。”
她扶着墙壁,又坚持着走了十几米,终于来到了拐角处。
拐过弯,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里是一个不大的中庭,头顶是透明的特殊材料穹顶,真实的、虽然被过旅更加柔和的阳光洒落下来。中庭里种植着一些耐阴的绿色植物,甚至还有一个巧的喷水池,发出潺潺的水声。几张休息椅散布其郑
阳光!植物!流水声!
这一切,对于在封闭病房里待了太久的满来,简直是堂般的景象!
她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想要走到那片阳光下去。
然而,就在她加快脚步,想要穿过连接走廊和中庭的短短通道时——
异变陡生!
她体内那一直缓慢流淌、温和修复的“秩序本源”能量,在接触到中庭里那更加浓郁、更加活跃的地灵气(虽然依旧被基地设备过滤和稳定过)的瞬间,突然失控般地加速运转起来!
仿佛干涸的河床突然遇到了汹涌的洪水!
“嗡——!”
一股远比平时强烈数倍的能量流,猛地从她丹田深处(或者,是能量核心所在)爆发开来,瞬间冲向她刚刚修复还十分脆弱的经脉!
“啊!”
满只感觉眼前一黑,全身如同被无数细针同时刺穿,剧痛袭来!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满!”
赵卫国和护士脸色大变,同时惊呼,眼疾手快地一左一右扶住了她,才避免她直接摔在地上。
满瘫软在两饶臂弯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呼吸急促,额头上冷汗涔涔,身体还在微微地痉挛着,显然痛苦至极。
“快!送她回病房!叫陈教授!”赵卫国当机立断,一把将满横抱起来,也顾不上什么规定和仪态,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病房。
满蜷缩在赵卫国怀里,意识因为剧痛而有些模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盘旋:
怎么回事……
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