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时,他们会去室内上课,每一斋的布局基本差不多。
陆观年坐在最中间的位置,面向这八斋的六名学生。
最前一左一右,坐在第一排两对面的是文无期和花辞树。
第二排相对应的是伏月和何骆。
最后面是老唐和陈锦年。
这些日子其实大家都磨合的不错,偶尔有些摩擦吵一架也就过去了。
陆掌院:“看来你们磨合的还不错,这里正好有一个任务需要你们去执校”
他从胸前掏出了一份文书。
文书从前到后的传阅着。
陆观年:“这是你们八斋的第一个任务。”
何骆:“这不是商队信息吗?”
陆观年:“从西夏到开封的商队近期不少,上面接到线报这群人不仅走私还有可能跟内奸传递情报。”
“这里面很大可能隐藏着他国暗探,你们需要查清他们的目的,至于怎么查你们自行决定,我只看结果。”
商队不算少数。
最近秘阁学生都有在上课,陆观年也会教导他们,伏月还以为他们不会像七斋那样被立刻下达命令呢。
卖什么的都樱
文无期问:“掌院,既然上面有线报,那么线索不应该只有这么点儿吧?”
这上面几乎要把近期商户都要查探一遍了。
费时费力。
陆观年慢慢悠悠的起身了,手负在身后:“这就是你们要查的了,上面也就告诉我了这些消息。”
陆观年转身离开,六人起身拱手行礼。
伏月用毛笔戳了戳脑门,头疼。
花辞树翻看这文书上的商队:“西夏商队一般都只能住在西市,而且夜间活动受限。”
西夏与宋打了这么多年仗,也就是这两年商队多了几个,以前都没有的。
当然严加看管的。
伏月:“所以他们传递情报一定会有中间人,这个中间人,有可能通过正常的贸易交货传递消息,这样是最隐蔽的。”
文无期:“西夏暗探不会频繁入京,通常是在关键节点入京,他这次们想要获取什么情报?”
伏月用手心支着下巴,摇了摇头。
文无期:“一共四个商队,三人一队各探查两个商队,先稍微探查一二,我们晚上碰面细。”
伏月十分同意:“文副斋长的对,这样快点。”
至于副斋长哪来的?
总有些懒人是只想吃睡的。
花辞树嗤笑一声:“好啊,那我们就比比看谁先查出来端倪。”
最终采用抓阄的方法分组。
文无期和花辞树不可能分一组。
伏月、文无期、何骆一组。
老唐、花辞树、陈锦年一组。
共有四个商队,他们从西夏带进京的东西都各不相同。
皮毛是主要货物,西夏畜牧业发达。
还有西夏独有的药材、毛毡、还有些玉器珠宝一类的,这种东西都是从西域通过西夏过境转运而来的。
文无期看向伏月和何骆:“分头行动?”
这样能快点,他可不想输给某人。
伏月看了一眼何骆:“你跟谁?”
何骆:“我当然是跟……斋长啦。”
笑的很乖,但文无期和伏月都清楚这子压根不是表面的这样。
文无期独自去探查其中一个商队,伏月和何骆则是装扮之后扮成收货郎,去了另一个商队探查。
四家商队,全是夏饶不多,核心是夏全也会有宋人或其他国家的贸易伙伴。
负责将西夏商品引入开封。
这基本是每一个商队的组成。
伏月男装走在路上,在何骆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垫了鞋垫肩垫和胡子,还有脸上的一些粗糙质感的瑕疵。
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女子。
两人收获满满的从商队住处离开。
何骆脸上带着笑:“我们回去跟主家确认一声,若是定了我们隔日便再来一趟。”
“这可麻烦了,一声我们去取也能送货上门啊。”
何骆:“也成,那我们最迟晚上派人来信。”
对面的人陪着笑的送两位‘大主顾’离开,但没付押金,这场生意成不成都是两,两方都清楚。
两人转身离开。
何骆轻声:“这就是单纯的商队。”
伏月挑了一下眉:“哦?怎么?”
陆观年曾经跟伏月过,稍微注意一下何骆,但她并不知其中原因。
何骆露着白牙笑了一下:“话做事都是商人模样,没见异常,我家就是商户起身,这些人……我从看着长大,他们行事作风我再了解不过。”
伏月:“怪不得掌院把这个任务交给八斋。”
两人往他们八斋暂时的据点去,是秘阁手下的一处客栈。
何骆指尖在衣服敲打了一下,那种没有等待出想要的回答的表情出现在何骆那种稚气未脱的脸上。
何骆心中讽刺一笑,他想大概是楚袅脸上妆容胡子太重,让人看不到表情。
她们二人,现在也都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何骆比楚袅还要上几个月。
伏月平淡的回看他一眼:“期待什么?”
何骆表情开始茫然:“斋长话我怎么听不懂?”
伏月:“随你便吧,爱不。”
何骆更茫然了。
伏月评价,是个演白花的好苗子。
她抬脚往客栈二楼走去,最里侧的一间厢房。
花辞树抱着剑斜倚在贵妃榻上,文无期端坐在案前,脊背挺如修竹,如庙堂古松,自有一股不偏不倚的气度。
老唐和陈锦年还没有回来。
花辞树先坐起身子开口问:“怎么样?”
伏月摇头:“正常商户。”
她撕去了脸上的伪装,看着打好的水和干净的毛巾看了一眼文无期,他依旧端坐在那,看着文书。
“谢了。”
伏月洗脸。
花辞树走到窗前,看着楼下街道。
伏月夜皱眉:“快到我们约定的时间了,老唐和锦年是不是去的有点久?”
几人对视一眼,花辞树和文无期也纷纷瞬间起身,转身就往客栈下走。
这三个商户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大概是锦年和老唐去的那个。
几人脸上都带了些焦急。
是先探听一二,可若露馅,谁也难保那些人不敢动手。
里面有兵刃交接声响,其实不显,站在墙外还是能听到一些声响的。
伏月看向何骆:“你去找掌院叫人来。”
这里面他的武功是最不行的。
“我……是。”何骆抿着唇抬腿就跑。
三人踮脚飞上屋顶。
几名男子,领头的是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老唐和陈锦年身上多少都带着些刀伤,血浸染了他们的衣服。
花辞树拔剑踩着墙踮脚飞了下去:“不能再等了!”
文无期那张扑克脸也几乎与他同一时间飞落进了院子里。
伏月叹息一声,也利落翻墙入院。
打草惊蛇了,但这蛇毒牙都快到人身上了不打就死了。
她拔剑时,手里的剑鞘顺势十分有力的砸中一个探子。
“斋长!你们来了?!”
陈锦年快速扶着老唐后退。
花辞树:“明明是我先来的!”
剑戳穿肉体的声音,从花辞树那边传来。
顺势的是一人捂着胸口倒下。
血顺着他的剑滴在一旁的叶子上,将叶子压弯了腰,然后又顺着叶子的弯度滴入了树下的大型水缸里面,这大缸是养着几尾鱼儿的。
落下的血滴被它们当做鱼食,争先恐后的跃出水面,吮吸着血滴已经消散的水面。
传出一阵阵水面波动的声音。
伏月笑着:“谁让我是斋长呢?”
文无期:“话真多。”
伏月问:“我?”
文无期:“他。”
花辞树哼笑一声。
几人话之间,文无期与那个头领打的颇为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