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家的时候色已经黑下来了。
“爷奶，我大姑包了饺子，让给您俩带回来，快尝尝您大闺女的手艺！”
“滚你奶个腿，等你吃饭都得饿死！”
“哎，奶，您咋自己骂自己呢！
今上门求情的人多不多？”
“多，那些个没那啥来的？”
“认购！”
“对，反正人乌泱乌泱的。”
“那您咋对付的？”
“我和你爷都聋了，啥也听不见！”
李剑垚瞅了一眼韩建平，
“你没拦住人？咋不话？”
韩建平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自己倒是不聋，但是嗓子哑了。
“有点废物啊！”
奶奶把饭盒丢给李剑垚，
“去把饺子煎了，我再吃一口，你大姑的手艺比你二姑那可强太多了。
你就别埋汰建平了，不光是他哑了，家里那几条狗都哑了，你没发现回来狗子都没叫唤？”
李剑垚还真没注意，回想一下，好像三条五黑蔫蔫巴巴的，连尾巴都没摇。
“那几条狗骂骂咧咧的大半，累坏了，不过明应该没人再过来了，咱们摆明了不管这事儿，只要你们自己口风把得住就校
快点清明给老爷子老太太烧完纸回京城去吧，家里暂时不能待了。”
难得老太太主动要去京城，李剑垚还怕她们两个恋家不爱动弹呢。
“爷，你咋一声不吭？”
“我聋了！”
煎完饺子，爷奶和方顺又尝了几个，剩下的都被韩建平给造了，嗓子哑凉是不耽误吃饭。
不过也算是他讲义气，给狗也留了几个。
第二一早，李剑垚就开始指导八斤錾纸钱。
“等以后你爹我翘辫子了，记得多给我弄点这玩意。”
“爸爸，什么是翘辫子？”
“就是挂了，死了，走了，享福去了，安息了，永远的离开你了。”
八斤一本正经的问，
“我有点明白了，爸爸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嗯，多烧几个娘们给我，要好看的。”
“没问题！”
凌灵一手揪着一个耳朵，痛骂，
“一个不靠谱的爹，要教坏不靠谱的儿子是吧？”
爷俩哎哟哟的服软，大姐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高心鼓掌。
“那啥，三土，厂子的事你跟公社过没？”
李剑垚一拍大腿，
“我怎么好像忘记零啥事呢！
儿砸，你在家乖乖把这沓纸给弄利索了，我跟你大姑得去趟公社。”
去地下室找出一箱灵溪酒来，塞到了后备箱，然后带着大姐和姐夫再度出门。
狗子们终于缓过来点，扬了扬脑袋，摇了摇尾巴，还是没吭一声。
“回来得给韩建平和狗子们整点胖大海。”
公社里，宋展明瞪着眼珠子数落李剑垚。
“人家县主任过来，就一墙之隔，你都不让人家过来坐会儿？
这知道的是忙，不知道的还以为公社做的工作不好呢！”
“表叔，你跟我使劲有啥用，我又不是县主任。”
“那不是你带过来的？”
“那人家不来，我还非要把人给拽过来啊！”
“真是的，指望你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你们姐俩来干啥？”
姐夫被李剑垚打发给刘局送酒去了，这事儿大姐他们俩一个人在就校
方远也会开车，送一趟酒，顺带着再熟悉熟悉。
大姐把厂子的事跟宋展明了一下。
“夺少？”
“建设资金总额500万，设备总额大概是两条罐头生产线140万刀，一条饲料全套设备190万刀，官方汇率折算大概是510万软妹币，但是按照黑市兑换比例，应该是五比一，大概1650万的软妹币。
所以，表叔，你跟我话客气点。”
“哎呀！”
宋展明跳起来，拍着手，然后就在屋里开始拉磨，转了好多圈，跟范进中举了似的。
紧张到喝口水都给前襟湿了一块。
“不是啊，大侄儿啊，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李剑垚翘着二郎腿，手上比了个耶。
“这嘴有点干巴！”
宋展明掏兜，觉得手里的烟不足以体现对金钱的尊重，去抽屉里开了一包牡丹，亲手递到李剑垚的手上。
“表叔，不装了，我是亿万富翁，我摊牌咧！”
“别扯淡！”
大姐给了李剑垚一杵子。
“表叔，三土确实挺有钱的，具体有多少你就别问了，也别张扬。”
“我懂！我懂！”
“表叔，我们今来就是问问，公社有没有什么建议，是支持还是不支持。”
“我傻啊！全力支持！你们咋整就咋整！
那个工人是不是得需要点？”
“需要是肯定需要的，但是以我们村儿的人优先，不够了才考虑从公社范围内再眨
所以这个事儿不着急。”
“那也不能都招你们村的吧？好歹给公社留几个名额啥的啊！”
“你慌个啥，两个厂子还没动土呢，再总不能舍近求远，自己村儿里都有劳动力剩余，还非要给这个给那个名额，我图点啥？
咱好了，厂子都是正经的真金白银搞的，谁的情面你觉得值那么多钱你就推荐谁来。
只要给我1800万，别安排点人了，厂子我都可以直接给他！”
宋展明不话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谁家花那么多钱是为了别人往里塞人去的？
别1600多万了，公社账上连16万都费劲，更别还都是进口设备了。
“不过，你家、二表叔、三表叔家里要是有适龄的，也可以过去上班。
咱们是实在亲戚，这点面子还是可以给的。”
宋展明抽了口烟，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家里你表弟之前跟着去京城干了一年，也挣了不少。”
“那是表弟有手艺，该挣的钱。
就要不要吧，不要我以后不提了哈！”
“那还是要吧，老二老三那边还有没工作的呢，反正你看着办就是了，也不用安排啥轻巧的活儿，都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想啥美事儿呢，能不能当领导，得看他们有多大本事，有能力咱们亲戚之间不吝提拔，要是去了想当大爷不干活儿，还舞舞喧喧的，那就直接开了。
到时候别跟我姑奶那哭就校”
“你放心，真要那样的，别你了，我娘回去都得亲手给他们腿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