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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江河停下脚步,也转头看向韩光达,脸上露出了笑容。

“韩市长,您的这些,我都明白。您放心,文市长在会上已经把调子定得很清楚,成立督查组,不是为了打板子,追责任,而是为了帮助指挥部,把家底盘得更清楚,把风险排查得更彻底。这是支持,不是拆台。”

“我的一切工作,都会严格按照文市长的指示精神来办,紧紧围绕‘帮助’和‘支持’这两个核心。最终的目的,就是拿出一份干干净净的报告,向市委市政府负责,也让您这个总指挥,和文市长,都能放下心来。这才是对江州大局的贡献,也是我作为督查组具体负责饶本分。”

韩光达咀嚼着陆江河的这番话。

每一个字都那么恳切,每一句话都那么在理,听上去完全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可仔细一想,他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承诺。

但这番表态,已经足够让韩光达暂时吃下一颗定心丸。

他相信,陆江河是个聪明人,知道在自己岳父倒台的这个节骨眼上,该如何选择。

韩光达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也露出了笑容。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江河你是个顾大局、识大体的同志。”

气氛缓和下来,韩光达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

“对了,那个林绯夏,林同志,在你那儿用着还顺手吧?我可是把最得力的干将派去支持你了。”

“韩市长慧眼识珠。”陆江河的夸赞言简意赅,“林绯夏同志业务能力很强,工作也很主动,确实帮我分担了很多压力。”

“顺手就好,顺手就好。”韩光达满意地点点头,“你啊,平日里跟着文市长,现在又要挑督查组的大梁,太辛苦了。日理万机,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嘛。”

他的语气变得更加亲近。

“这样,今晚我做个安排,在是商业区的麒麟阁。都是自己人,你可一定要来。到时候,我叫上林也一起过来,大家一起放松放松。”

陆江河的目光在韩光达那张堆满笑意的脸上停顿了一秒。

一些关于韩光达和林绯夏之间若有若无的传闻,还有以前和韩光达接触的时候的一些事情,突然在他脑海中闪现了一下。

陆江河的脸上挂起一丝笑容,带着几分歉意。

“多谢韩市长美意。只是督查组的摊子今才刚定下来,千头万绪,我今晚必须连夜把工作方案拿出来,明一早还要向文市长,向您汇报工作思路。这可是文市长亲自交办的头号任务,实在是不敢有半点耽搁。”

“这杯酒,我先记下。等这阵子忙完了,下次,下次我一定做东,亲自给您赔罪。”

韩光达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向前走了一步,与陆江河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

“江河啊,是不是弟妹管得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男人都懂的调侃。

“年轻人,新婚燕尔,我知道。但此一时,彼一时。沈书记那边……唉,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你现在在弟妹面前,腰杆子可以挺得更直一些嘛。”

“大男人,事业为重。尤其是你这样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精力好,活力旺,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也是享受人生的时候。这最好的年华,要是只守着家里那一亩三分地,岂不是辜负了?”

陆江河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依旧是那副谦恭又带着歉意的模样。

“韩市长笑了。家和万事兴,后方稳定,前方才能安心打仗。我这刚接手督查组的工作,千头万绪,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不敢分心。还请韩市长体谅。”

韩光达盯着陆江河看了两秒,随即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工作为重,我理解。市政府的头号工程,耽搁不得。”

他收回了手,神色也瞬间恢复了常务副市长的威严和干练。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尽快把督查组的抽调人员名单拿出来,我这边好去跟组织部和相关单位打招呼。财政、审计、监察这几个部门都是硬骨头,我去帮你协调,人你只管挑精兵强将。”

韩光达拿出公事公办的语气。

“江河,放手去干。江南新区项目我是总指挥,但督查工作,你是第一负责人。文市长把这个重担交给你,就是对你的信任。查,就要查个底掉,查个水落石出。不要有顾虑,也不用顾忌我这个总指挥的面子。出了问题,我韩光达第一个承担责任。我只有一个要求,把事情给我办得漂漂亮亮。”

完,他便不再停留,冲陆江河挥了挥手,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走廊另一头的办公室走去。

陆江河站在原地,脸上挂着笑容,目送着韩光达的背影。

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那个略显臃肿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融进深邃的阴影里。

陆江河脸上的笑容,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支撑的积木,轰然垮塌。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若冰霜的沉寂。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陆江河在心里对自己。

他很清楚,自己和韩光达,永远不可能是一路人。

自己这样的人,也永远不会选择站在韩光达那一面去。所以,他必须拒绝,拒绝任何可能被拉下水的私下接触,拒绝任何可能被当作投名状的饭局。

只是他没有想到,韩光达的试探和拉拢,竟能到如此光明正大的地步。

就在这市政府大楼的走廊里,这位江州市最有实权的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就这么赤裸裸地向自己砸来了糖衣炮弹。

他话语里的暗示,那种将女人视作玩物和商品、将公权力的利益交换当作理所当然的态度,甚至懒得用更深奥的词汇去包装。

毫无顾忌。

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权力已经大到可以覆盖一切规则?

还是因为他笃定,在岳父沈书记倒台之后,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无根的浮萍,除了依附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