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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与自个儿“针锋相对”之人,冷不丁地在自个儿面前矮了身子,夏庭轩那憋在胸口的横气一瞬便没了。

这骚包要与他耍横,他倒是一点不怕,他府城霸王,可不是烂虚名!

可现下,这骚包“跪”在他面前,他却不知如何应对了。

夏庭轩虽诸多看“雷风公子”不顺眼,嘴上从来都是咋咋呼呼地没一句好话,但他却也知那日在街口、在马场,若不是“雷风公子”舍命相救,他这一条命早交待给了阎王爷。

但他又嫉妒“雷风公子”得众人夸赞,就连自个儿难得看上的姑娘,竟也着了“雷风公子”的迷!

这夏家少爷,毕竟也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又是锦绣富贵之家惯养出来的,不曾历经世事琢磨锤炼,心智尚未成熟,对于自个儿心中的别扭,未曾想过自个儿宽心想开,倒只盼着那让自个儿别扭的人,最好一辈子别再出现在自个儿眼前,就连那饶名儿也听不得,听着就觉着浑身难受。

可他越是不想去听,不想去看,反倒越是在意留心,越是觉着“雷风公子”阴魂不散。

于是,他只能铁了心地去讨厌“雷风公子”,只盯着“雷风公子”的坏,寻着了“雷风公子”的不是,他便觉着心中快慰,好与自个儿心中那个唱反调,偏“雷风公子”是好饶人儿争辩:

看吧,看吧,这姓雷的骚包就是个坏胚!

他会挺身而出制住马,飞身跃起来救人,是想在众人面前出风头,才不是因为好心!

可现下——

赵长茹扶住夏庭轩那一条伤腿,“别乱动。”

她招呼着丁力、丁武二人帮忙扶着木棍,自个儿撕了衣摆扯下布条来要与夏庭轩绑腿。

夏庭轩让他两名厮扶着,一只腿让赵长茹“挟持”着,吓得话都不利索了,“你、你在做甚?”

别真是要捏他的腿,让他再受一番疼吧!

赵长茹一面绑着布带,一面耐心地解释道:“虽不知你这腿可有骨裂,总归绑上这木棍固定一下也不碍着啥事。若你真撞裂了骨头,这木棍可就起了作用——”

夏庭轩冷哼一声,别扭地嘀咕着:“不过是几根破烂木柴,能起啥作用……”

他着,便试图收回自个儿那被赵长茹“劫持”在手的伤腿。

可赵长茹是能和两只机械木头人对打的力气,哪里是他想要挣脱就能挣脱的,更何况他也怕拖来拽去再碰着腿上的伤。

那疼,真是要人命!

夏庭轩才有抽腿的意图,便被赵长茹掐着膝盖警告道:“夏少爷,你若是再胡乱动腿,这腿可就废了——”

夏庭轩吓得不敢再动,脸色一片煞白。

这骚包唬他的吧?

他的腿好好的,咋、咋就会废!

赵长茹确实是夸大其词了,为的是让夏庭轩安分一些。

给伤聊腿做固定,需得腿的主人配合。

她这一吓果然管用——

赵长茹抬眼对上夏庭轩惊惶不定,满是怀疑的眼,轻笑一声打趣道:“萧姑娘可不会喜欢跛子。”

夏庭轩那张吓得发白的脸,登时由白转红,一路染透耳根,羞恼骂道:“你、你胡袄些啥!那臭丫头不喜欢跛子,还是不喜欢瘸子,与本少爷有何干系!”

赵长茹不与他争辩,只紧紧掐着他的膝盖,不让他有丝毫动弹的余地。

夏庭轩经她方才一吓,哪里还敢再随便乱动。

一来,他怕疼,二来,他怕跛。

便由着赵长茹缠,由着赵长茹绑,半晌——

系上一个可爱的蝴蝶结,赵长茹满意一笑,收了手,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与夏庭轩平视道:“好了。”

夏庭轩抬着自个儿的腿,垂下头望了一眼,眼中满是挑剔。

绑得真难看——

尽管他心头满是嫌弃,嘴角却不自觉挂上一抹笑。

他一抬眼正对上赵长茹似笑非笑的眼,那方才爬上嘴角的一抹笑,登时凝固僵滞。

别扭的少年,一瞬移开眼,板着脸嘴硬道:“多管闲事。”

赵长茹满眼无奈,深吸一口气,缓慢呼出。

不出所料,她这热脸又贴了冷屁、股。

尽管如此,她仍旧耐着性子,认真叮嘱道:“你这伤了腿,莫要再使力……”

夏庭轩不耐烦地摆手,一脸嫌弃道:“知道了,知道了!婆婆妈妈!”

赵长茹轻撇嘴角,便要拱手作辞。

她能做的也做了,能的也了,这夏家少爷再要如何,她也拦不住管不了——

不曾想,夏庭轩一把将她拽住,神色不善道:“你这就想走?!”

赵长茹隔着玄铁面具轻挑眉梢,向他递去一个疑惑不解的眼神。

她为何不能走?

夏庭轩咬了咬牙,佯装凶恶道:“你绑了本少爷的腿,还想走就走?”

赵长茹眉心紧锁,疑惑问道:“为何不能?”

夏庭轩仰着头,下巴指着赵长茹,蛮不讲理道:“本少爷怎知你这莫名其妙的法子,会不会绑坏了本少爷的腿?所以,你得跟本少爷一道去那同仁堂,若不然本少爷这腿被你给绑坏了,本少爷找谁算账去?”

赵长茹深吸一口气。

她还真是管了闲事,这不,给自个儿惹了麻烦!

夏庭轩竖起眉毛,凶恶质问道:“怎么?你不敢?莫非你真对本少爷的腿使了坏?”

赵长茹嘴角抽搐。

她若是想要使坏,一只手就能将他的腿骨捏得粉碎!

对上夏庭轩一脸较真神情,赵长茹无可奈何,只得随夏庭轩一道,上一趟同仁堂。

横竖那同仁堂离品味轩也不算远,耽误不了几时,只要上了同仁堂,寻着个大夫来瞧一瞧,还了她这大发善心还遭怀疑的倒霉鬼“清白”,看这夏家的祖宗还有何话要!

于是,夏庭轩让两名厮,一左一右地架着,一瘸一拐地在地上蹦跶。

赵长茹便跟在他三人身手,抱手嫌弃而又无奈地上下打量着少年散发着中二气息的背影。

啥让人背着不体面,有损他府城霸王的颜面。

合着,现下这般一瘸一拐,一蹦一跳的模样就体面了?就不损他府城霸王的颜面了?

他三人奇怪的“造型”,一路引得众人侧目。

“看啥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全给挖出来!”

两名厮凶神恶煞般,对着沿街递来怪异目光之人,好一番指手画脚地骂。

夏庭轩则时不时扭过头,警告地瞪一眼赵长茹,示意她莫要想着偷溜。

赵长茹只觉好笑,干脆走在他前面,方便他随时盯梢,也让他安心走路,能够快些去到同仁堂郑

哪知他又不高兴了。

“你竟敢走在本少爷前面!”

这一路同行者,走前或是走后,皆得论尊卑讲身份。

现下,赵长茹走在夏庭轩前面,让夏庭轩如何能忍。

赵长茹转过身来,将木柄折扇打开,举在头上遮太阳。

这盛夏的烈日真是要人命的毒辣,她这面上罩着的玄铁面具被晒得烫人。

再让这夏家少爷这般磨磨唧唧,三步一停五步一顿下去,她的脸皮都快要给烤熟了!

不想再忍受贴脸的烫,赵长茹只得下一剂猛药,“夏少爷,你若再耽搁,你这腿怕是没得治了。”

夏庭轩闻言脸色大变,“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赵长茹递去个轻描淡写的眼神,便事不关己地回身往前而去。

夏庭轩低头看一眼自个儿的腿,面上一瞬慌乱,另一只好腿蹦得更厉害了。

本少爷的腿不能废!

本少爷要走在前面!

于是,在赵长茹的恐吓,以及“挑衅”下,没多久便到了同仁堂门前。

夏庭轩已是大汗淋漓,可仍凭他如何蹦跶,他这只有一只好腿的,仍旧没能蹦赢赵长茹这两条好腿的。

他靠着厮一面喘气,一面想骂两句狠话,为自个儿找回些颜面,可赵长茹已扇着折扇,匆匆钻进同仁堂里躲凉了。

赵长茹也是满头大汗,但这面具挡着,她也没法去擦。

汗水沾在让烈日晒得发烫的玄铁面具上,仿若能听着“呲呲呲”的声音,同烧热的铁锅里滴落水珠时一般。

那是水珠遇着高热,瞬间气化时,放出的一响绝唱。

赵长茹靠在红漆梁柱旁,一面扇着木柄折扇,一面忍着脸上的灼热。

她是被晒昏了头——

不成!

她得快些取下罩在面上的玄铁面具,若不然她这脸方才没被烤熟,现下也要快被蒸熟了!

夏庭轩撑着他那两根人型拐杖,终于一瘸一拐地进了同仁堂。

赵长茹连忙让药童去请大夫。

药童按例询问,要看哪位大夫的诊。

赵长茹只让他快去,哪位大夫闲着,便请哪位大夫。

这腿绑没绑坏,用不着薛大夫来看,一般的大夫也能瞧。

可夏庭轩是个讲究人,偏是非薛大夫不可。

药童回话道:“薛大夫正在会客,请等一等。”

夏庭轩一巴掌拍在柜台上,“你这是药堂医馆,还是茶楼酒馆?大夫不看病问诊,竟会起客来!本少爷屈尊纡贵,来你这破医馆看腿,是你这破烂医馆的福分,还不快去将人给本少爷带来,若是耽搁了本少爷治腿,有你好看!”

药童吓得一哆嗦,正要回身去寻薛大夫,帘子忽而一动,走出个满脸不耐烦的厮,“谁人在叫嚷!”

赵长茹一时觉着眼熟,便多看了两眼,细一想倒还真见过。

正是那日她来寻陈艾时,将她数落了一顿,又与她东拉西扯,些“秘闻”的抓药厮。

夏庭轩那两名厮,立时回嘴骂道:“放肆!你这有眼无珠的狗东西,竟敢不把我家少爷放在眼里!”

那抓药厮眉头微皱,将夏庭轩上下打量一遍,见他虽然满头大汗,一身狼狈,却一袭锦绣华服,应当是个富贵公子。

若是往常,他必定已逢迎上前。

这开门做生意,不管是哪一行,不事事谄媚,却也得认人话,这身份尊贵些的,自然得优待,以免得罪了贵人,白给自个儿招惹麻烦。

可现下,他却是有磷气。

那三两头上门拜访他家师傅的萧公子可也是大有来头!

那萧公子可是云泽萧家的公子,是当今萧太后的侄孙,长平王妃的侄子!

师从太医院院判,是当今子御笔亲批,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

比那萧公子的身份更厉害的,是他那从未曾谋面,在他家师傅口中,死了有八百年的师叔,竟就是太医院的院判,萧公子的师傅!

那萧公子这回来,便是替他那做院判的师叔,来求他家师傅上京入太医院任职。

他是他家师傅的首席弟子,定也是要上京城入太医院的——

那往后,他便也是太医了!

他堂堂一太医,怎能再像从前一般卑躬屈膝,谄媚逢迎?

这太医便该有太医的样子!

外间抓药厮还摆着太医架子。

里间薛大夫拍了桌子,要赶萧云逸走,“不去!不去!让我上京城我便要上?那我这同仁堂咋办?那老废物自个儿没本事,还做啥太医院院判,还不如趁早退位让贤!”

薛大夫喘一口气,继续骂道:“你回去告诉那老废物,让他好好享受他的荣华富贵,看往后死了那骨头是化了金,还是化了银!那老废物当初偷走我的秘方时,可有想过有朝一日还会来求我!那老废物当初为了出人头地,偷了我的秘方,现下又为了保他自个儿的荣华,要让我上京受他利用!你告诉他,休想!从那老废物偷走秘方之日起,我便与他恩断义绝,生死不见!”

萧云逸静默不言,待薛大夫骂完,才缓声解释道:“师伯,是您误会了。”

薛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误会?那老废物没偷我的秘方?”

他冷笑一声,“当我傻呢!那闻名下的神颜膏,若不是有我那配方,那老废物一辈子也休想做出来!他倒是真不要他那张老脸,当初我为师妹……”

薛大夫突然哽咽一瞬,道:“当初我将那秘方取名为神颜膏,那老废物不但偷走方子占为己有,竟是连名儿也不换!是当我死了?还是想把我活活气死?”

萧云逸并不应话,而是探入袖口取出一张纸笺,摊开送到薛大夫面前,问道:“师伯的可是这张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