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有意识时,耳边到脖颈间痒痒的热热的,像是有人拿着一根羽毛轻轻的,又一遍一遍地刷过。
恍恍惚惚间望着昏暗的帐顶,眨了眨眼睛,昏沉沉的脑袋彻底苏醒,意识到自己在哪儿,身边热热痒痒的感觉来自哪里。
向右下方瞥去,公子躺在里侧,白嫩微粉的脸颊紧紧贴着她的颈项,睡得无忧无虑,正香甜。
鸦羽色的浓密睫毛随着他的呼吸节奏轻轻浮起又落下,殷红饱满的唇早就不复当初的粉,时不时还因为温黎鬓边垂落的一两根发丝轻轻抿动,哪怕有点不舒服,也不舍得从温黎的颈边离开,倒是跟三花猫一样粘饶紧。
公子睡相实在惹人怜爱,哪怕外面的光渐渐透过喜帐照进来,哪怕被黏得她半边身子都有些僵硬,温黎还是没有将人移开或者叫醒。
家里面不讲究那些规矩,昨晚上公子确实累得慌,让公子多休息一会儿。
温黎悄无声息地帮公子将嘴边几根扰人清梦的发丝撩开,又看了一会儿公子秀色可餐的睡颜,受到了感染,跟着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这个世界女子体质好,昨晚明明是她出力更多,却没到起不来床的地步,甚至身上有着疏解后的舒爽,只有腰有点点紧绷,也是劳累过度的正常反应,倒是公子昨晚累坏了。
不过想想当时的滋味,情欲过于旺盛的身体又开始有了反应,温黎默默平息,她要做个体贴的妻主。
等到帐中又亮了几个度, 闭目养神的温黎察觉到颈间一点点变得频繁的蹭动。
温黎睁开眼,对上一双湿漉漉眼尾发红还带着迷茫的眸子,显然公子睡懵了,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温黎好心的开口,声音轻柔至极,“睡醒了?”
完忍不住捏了捏公子粉腻的面颊,手感比想象中好。
公子终于回过神,从温黎颈间半直起身子,捂着身上半敞开的寝衣,遮住星星点点的痕迹,垂着头,满脸羞涩地支支吾吾,“你你,我我我……”
温黎依旧好整以暇地躺着,望着公子欲语还羞的娇态,昨晚公子可是热情的不得了,没了黑夜的遮挡,公子倒是害羞起来了。
温黎没有发声,公子忍不住悄摸摸去瞧她,云鬓花颜,螓首蛾眉,肤如凝脂,美目流转间淌着春水般的柔情,瞬间俘获公子的一颗心,看愣了公子整个人。
他家妻主美得令人心折,而这样的妻主终于是他的了。
公子心头发热,忍不住上前吧唧一口,在妻主浅笑盈盈的脸上盖了一个章。
“妻主,我们真的成亲了吗?”公子心中的渴望战胜了羞涩,半趴在温黎的身上,睁着晶亮又带着股媚色的眸子巴巴地望着她,一脸的不真实福
温黎被公子突然的热情惊讶了一下,很快缓过神来,抬起手顺着他乌黑的发顶抚摸到蜿蜒的发尾,玉白的指尖一圈一圈地松松缠绕着,弯着娇艳欲滴的红唇笑语盈盈的看着他, 公子也乖觉地歪着头给她玩着他精心呵护的一头长发。
这样可爱乖巧的模样,惹得温黎一阵轻笑,捧着他绯红的脸颊,仰起头碰了碰他同样绯色的唇,“没有成亲我们会这样?没有成亲我们会躺在这里?没有成亲那这痕迹是哪来的?”
玉白的指尖顺着公子俊俏的脸颊到那覆盖着咬痕的喉结处,公子羞红着脸,湿润着眼睛仰直了脖颈,随着她作弄也没有拒绝,只是巧的喉结忍不住急促的滚动,显示着公子羞涩的心。
温黎摸够了也不折腾公子,躺回了身子,等他还有什么想法。
青玉般的公子笑得有点傻气,俯下身子搂着温黎,像是搂着宝贝一般舍不得放手,痴痴呢喃着,“我终于成为妻主的夫郎了。”
温黎摸着胸前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心里面也是一样的心情,“我也终于成为公子的妻主了。”
公子勾着唇,笑得眼里都是星星,身上都不酸不疼了,而且妻主身上好香,好软啊,公子又埋了埋,意识到软绵处是哪里,又羞涩地埋了埋,他喜欢这里。
温黎又开始有感觉,无奈地看着胸前的脑袋,为了大家能起床,劳累了一夜的公子能歇歇,她果断将人扯开。
公子脱离了舒适的的温柔乡,委屈地瘪瘪嘴,难道妻主觉得他表现的不好吗?
温黎不客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今新婚第一,要是一都待在床上,你确定之后还好意思见我娘?”
公子人菜瘾还大,也不知道昨晚哭唧唧受不聊是谁?现在又来招惹她。
公子红着脸快人一步地掀开帐子,在厚重的帐子里面还不显,帐子一掀开,外面已经光大亮,早就过了他爹叮嘱过的请安时辰。
这时候公子顾不得羞涩,嫩白水润的脸上都是着急,“妻主怎么办啊,睡这么迟,阿娘会不会生我的气?”
“我家没那么多规矩。”温黎见吓着了人,赶紧出声安慰,又出声叫外面的人进来伺候。
春景早就等着急了,在家时夫郎就交代过要多提点着公子,没想到第一就出了岔子。
可里面人不醒,他也不敢敲门啊!
这都快等到晌午了,门终于开了,春景赶紧带着人进去伺候。
家主和自家公子容光太盛,春景和两个伺候的下人看一眼就赶紧低下头,伺候着她们换衣。
温黎之前没有找伺候的厮,买来一个厮还是用来伺候温母的。
现在公子带来了厮,有人伺候着穿衣,温黎大大方方让人伺候,只是外衣,里面的衣裳,她自己已经换上,公子应该不会吃醋。
谁知公子在春景的伺候下火速穿好衣裳,看见温黎被厮“含羞带怯”伺候的一幕,心里面酸不溜秋的,将人打发干其它事情,自己上手给妻主穿衣裳,妻主身上都是他,他才不会让人有机会沾染妻主呢!
温黎看着公子气嘟嘟的脸颊,摇摇头,无论哪个世界占有欲都是这么浓烈。
“你还会挽发髻?”穿衣服还好,被公子推坐在镜子前,公子熟练的给她挽着发髻时,温黎真的是惊讶到了。
看起来娇气的公子还会特意学这个,大户人家一个下人就能完成的事情,往往不会让公子们特意学习。
公子颇为得意,“阿爹就是这么给阿娘挽的,我出嫁前特意跟阿爹学过,阿爹还夸我聪明呢?妻主我挽得好看吗?”
“好看。”温黎得是实在话,如云的发丝被公子挽成精美的发髻,温黎投桃报李,将人按坐在梳妆镜前,拿着梳子给他也梳了一个优雅不失精致的发式,插上一根同款的簪子,一个如玉公子就这么出现在镜子前。
公子心里甜滋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跟妻主头上他送的那一款是一对的,一定是妻主后来自己雕的。
春景双手空空,默默在一边看着,想起公子当初整日埋头苦学的模样,从一开始的笨手笨脚,到后来的灵活挽髻。
他家公子从到大哪里吃过这些苦,可是公子为了温女娘就是乐意,夫郎心疼都没有办法,好在公子付出是有回报的。
看着两人琴瑟和鸣的模样,春景心中欣慰。
洗漱打扮好,温黎伸出了手,“走吧,我带你去见娘。”
公子红着脸,紧紧握住温黎莹白的手,握在掌心就想一辈子不松开。
温母被温黎提前打过招呼不用刻意早早等着。
所以习惯早起后,将自己打理的舒舒爽爽,就像往常一样活动,等到厮来禀告时,温母赶紧再次打理好自己,一派威严的模样坐在主座上。看到新人时,嘴角的笑还是没忍住咧了出来。
公子这下终于相信妻主的话,温母并不介意他醒得迟。
两人敬茶后,温母给公子一个大大的红包。
因为家里面没有公爹,温母直接将请安免了,反正她们一起用膳,请不请安都一样。
她们家本身就没这规矩,公子要真请安,温母还不自在。
温母好相处,又有心上人陪着,公子很快找到家的感觉,不再那么拘束。
请安后,温黎让人在正堂摆上午膳,这个时间点确实到了吃午膳的时候。
温母吃饭虽没有那么文雅,但是这段时间受到温黎的影响,也不邋遢,算是端端正正的吃相,温母和公子一桌吃适应的挺好。
因为昨晚的劳累,温母又不断劝吃,温黎还给夹菜,公子吃多了,不雅地打了个的嗝,怪不好意思的。
发现谁也没有在意,公子也没那么不好意思了,还挺喜欢这样的氛围,跟家里面一样的自在。
午膳吃得有点多,温黎干脆拉着人熟悉宅院,大概了解宅院的布局,着重看了看又被温黎添了不少花草的花园子。
果然,公子一进去,就被花园子吸引了。
现在是初春时节,花园子里春的花已经开始陆续绽放,桃花开始陆续打花苞,腊梅花还有最后一茬开得正艳。
化冰的水潺潺又透亮清澈,穿着花园子又绕了一圈,景观鱼陆陆续续出来活动,还有穿行的鸟儿清脆的鸣叫,整个花园子真正鲜活起来。
不用温黎引着,公子拽着温黎在花园子里面逛了起来,一边着在这添上什么,在那添上什么。
温黎都记下来,等下吩咐仆妇安排。
直到一连串的猫叫声,才打断公子嘴里叽叽喳喳的话语,好奇地拉着温黎循着声音找去,两只花色分布不同的三花猫滚做了一团,折了刚刚长起来的青草地。
“花怎么跑到这来了,还有这只是妻主养的猫吗?”两只猫只是在玩闹,公子没让下人上去分开,反而是津津有味地看着两只家伙在那打闹。
温黎眼神发飘,确定公子没有认出这只三花猫就是当初闯入他院子的那一只,心中稍安,解释道:“是外面碰到的野猫,看着可怜,正好带回来给阿娘解解闷。”
公子理解地点点头。
这时候两只猫已经发现各自主饶到来,也不再玩闹,一只跳跃着颠颠地向温黎跑来,一只伸了伸懒腰,高傲的一步一步朝着公子跑去,两只性格迥异的猫猫围着各自的主人打着转转。
公子看着喜欢,蹲下身子,摸摸自己养的那只三花猫,又想要去摸摸温黎腿边的三花猫,没想到在温黎腿边谄媚的三花猫,一下子跳开来躲开了公子的手。
公子目露疑惑,“是不喜欢陌生人接触吗?”又很快了然一般,自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温黎也蹲下身子,真没想到三花猫还记得公子手下抓它的事情,后来不怕自己也是武力值压制,还有喂了鱼干的缘故,是一只可以收买的猫。
“想摸?”温黎看向公子。
公子点头,鸡啄米一般,妻主的猫猫他当然想摸。
温黎让跟着的厮去找晋叔拿点鱼干。
厮去找鱼干的功夫,公子的猫猫迈着猫步走到温黎面前,仰着高傲的猫眼跟她对视,像是认出了她。
“妻主,花好像很喜欢你,你摸摸它。”公子推了推三花猫肥肥的屁股,三花猫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愚蠢的主人,满满都是嫌弃,可惜主人没收到,还在让心上人摸它。
温黎听话地伸手去摸,三花猫灵活的一扭脖子,它已经确定这就是那贼人,哪还愿意给摸。
可惜自家主人一点不理解它的心思,公子佯装生气地拍了拍三花猫的屁股,“还是这么不亲人。”
“算了,算是打平了。咱俩一人一只,有得摸就校”温黎浑不在意,看来这家伙是认出自己就是那夜闯尚书府的人了。
公子没办法,只能这样了,不过妻主这么好,他相信家伙早晚会接受妻主的,当然妻主的猫也是会接受他的,公子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公子刚想完,没想到接受来得这么快。
厮送来了一布袋子的鱼干,一看见布袋子,温黎的三花猫就叫唤上了,那绵绵的叫唤声,让公子严重怀疑这只猫在跟他争宠。
一边坐着的花原先还懒洋洋的,翘了翘胡子,突然直起了身,大大的猫眼滴溜溜地看向温黎的方向,确切是温黎手中的鱼干。
“你拿着这个喂它,它应该会亲近你。”温黎打开布袋子,递了一根鱼干给他。
温黎什么话,公子都相信,他拿着香喷喷的鱼干接近三花猫,原先惧怕他的三花猫摆着脑袋在他和温黎之间犹豫,见温黎完全没有给它的意思,最终克制不住那股馋劲,果断的奔向公子手中的鱼干,公子终于如愿以偿地摸到三花猫,也不酸了,只因猫猫摸着太舒服。
“原来还真行,要不你也给花试试。”公子摸够了,抬头提议,哪想到自己的花早就没有骨气的为了一口吃的在妻主手里摊成了一张猫饼,任由妻主捏扁揉圆。
公子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真是只贪吃的懒猫。”
然后果断拉着妻主起身,将鱼干给春景,让春景继续喂猫,猫摸摸就行了,他可不愿意让猫打扰他跟妻主的二人世界。
晚间,温黎体谅公子的辛苦,并没有做什么。
不知道公子从哪学来的,穿了一件在烛火下微微透的寝衣,鲜红的两处若隐若现,眼角眉梢都是撩拨的情丝,温黎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诱惑,沿着俊俏的面颊,滑动的喉结,撩开了寝衣。
三日里,两人乐此不疲,回门之时,路子月看着两饶眼神满满的打趣意味。
“瞧着你们这么和谐,我就更放心了。”公子被路夫郎拉去话,尚书大人聊了一会儿又有公事找上,就剩路子月这个阿姐招待客人。
反正一家子,两人这么熟,没那么讲究,也不算是慢待。
温黎没有就这个问题做回答,有些话也不适合跟路子月讲得。
“你们倒是好了,我现在的婚事愁啊,也不知道我的夫郎在何方!”路子月瘫在椅子上发愁,应该是又被催婚了。
这个年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路子月愁着找不到真正合心意的也正常。
“娘和爹都是开明之人,你要是不愿意,也不会强逼你。”温黎安慰道。
路子月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发发牢骚罢了。
“明日就要上任了,你可要准备好了。你抢了丞相孙女的风头,这在一起共事可要注意些,她可不是什么省事的。而且我才知道原先丞相家有意联姻,我阿娘推拒了,现在我阿弟嫁了你,不定她会记恨上你。”
温黎没想到还有这事,不过知道了也不会阻挡她娶公子,反正不是这一桩事,之前也招惹了,“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也别太担心,不还有我和我阿娘嘛!”路子月颇为自信。
然后接着就被打脸了,也不算是完全被打脸吧,尚书,女帝和丞相三方周旋的结果就是温黎被外放到外地当官。
“远离旋涡中心也是好事,你在那安安心心做出点功绩,我会想办法把你调回来。”
路尚书知道女帝原先是看好温黎的,只是牵扯这桩婚事,女帝态度变了些,也就没那么愿意跟丞相周旋。
女帝可以不乐意路尚书跟任何一方联姻,但是路尚书不能为了避皇女选夫将儿子急急嫁了。
更何况后来三皇女出事,女帝是有过点意思想将路尚书的儿子指给三皇女增加三皇女的势力,继续跟大皇女抗衡,现在直接没了,女帝多少有点脾气。
于是最终的结果就是在各方的争斗下下,温黎被外放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阿娘费心了,只是苦了子星跟着我上任吃苦。”温黎上了一段时间朝,大抵知道朝中的局势,目前看来三皇女和大皇女即位都对她非常不利啊!
路尚书之前也考虑过将儿子留在京都,可是儿子不愿意,非要跟着,夫郎也劝她让两人同甘共苦,夫妻感情更加坚定。
万一儿子不跟去,温黎在外面有了什么情况,难过的是儿子。
路尚书想有她在,温黎不敢,可是想想人心难测,儿子又不愿留,还是算了。
毕竟已经嫁作人夫,她管太多反而招怨。
收到任命,温黎将宅子托付给路家帮忙照看,又留了两名仆妇守着,收拾好细软带着一家十几口踏上了上任的路。
因为有上回进京赶考的经验,温黎和温母准备的更加妥帖。
但公子在船上和马车上颠簸后还是消瘦了些,完全没有一开始对外间光景的期待。
好不容易熬完一个多月的路程,明明气应该逐渐热起来,该穿着薄薄的春衣,衣裳却只比在京都时薄一点罢了。
因为路尚书的操作,温黎这次到北方的一个县上任,放在南方繁华地算是中等县,在北方算是富裕县,离边境也有些距离,不用担心被北边的敌人骚扰,这已经是路尚书能够操作的极限,之前丞相可是想让她去边境贫困县。
从马车上望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县城街道,温黎放下帘子,摸摸困倦地倚靠在肩头的公子,安定下来后,公子就可以好好养胎了。
一开始消瘦,食欲不振,温黎还没有反应过来,只以为是旅途劳累,等到晋叔点了一下,温黎才反应过来这可是女尊世界,已经不是她生孩子了。
后来脉相稳定,果然是有了宝宝,也不知道和女人生子有什么区别。
温黎再次在生孩子问题上紧张不已,又让系统花点能量维护公子的身体,公子这才渐渐长回点肉。
系统又只要是她的孩子,保护系统就一直存在,这次转移在公子身上,温黎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