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管。” 菩提指尖往刑四肢一点，金光顺着他的骨缝往里钻。
刑只觉四肢突然沉了，想抬胳膊都费劲，骂道：“你做了什么？”
“废了你部分行动力。” 菩提淡淡道。
他掌心凝出枚莹白的丹丸，往刑腹部嘴边一送，“这是锁魂丹，你若私自离开方寸山百里，丹丸便会炸碎你的灵脉，也算给你加道紧箍。”
刑想躲，却被菩提按住，丹丸顺势滑进腹中，化作股清凉的气沉进丹田。
他气得瞪圆了眼，却连挣扎的劲都没了，只能闷哼：“你们……你们竟如此对我！”
“总好过被道女拿去祭矛。” 菩提收回手，转身时，殿外突然传来遁光破云的声响。
镇元子带着申公豹，赵公明落霖，三人衣袍上还沾着尘土，显然是赶得急了。
“菩提前辈！” 镇元子大步进殿，慌慌张张的，“道女那妖婆玩阴的，先前竟派了群淬了死气的修士去长安，趁我锁着申赵二人时劈经台，想搅乱佛法气！”
申公豹揉着还发疼的脚腕，跟着骂：“可不是，若不是镇元子来得快，我和公明兄早成刀下鬼了，那刀上的死气邪性得很，连经台的石盾都能蚀穿！”
赵公明也沉声道：“那些人虽弱，却来得蹊跷，倒像是故意拖延时间，怕不是为了给锁魂阵那边打掩护。”
“这妖婆！” 通教主听得火起，青萍剑差点脱手，“明着来不成，竟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鸿钧混沌气流在指尖绕了圈：“她是急了。”
菩提点头，指尖掐了掐：“先前在锁魂阵，她已看出我与她修为相差无几。”
“但她没敢贸然出手，我也没敢，因为那是在人间。”
“圣人开战人间将成炼狱，况且还是我和她那个级别的存在。”
他望向殿外的云气，“道女向来谨慎，若无绝对把握，下一次怕是不会轻易现身，她该去寻剩下的修罗残骨了。”
众人沉默下来。
刑靠在石柱上，听着修罗残骨四个字，想起骨矛往心口扎的冷意，竟没再骂，只是别过脸，眼底掠过丝复杂的光。
殿外的云气慢慢沉了，方寸山的风里，似还飘着锁魂阵残留的死气，只是这一次，没人再敢轻视那藏在暗处的道女。
殿外云气一动，两道遁光落霖，鸿钧女娲刚踏进门，混沌气流与碧色灵气便漫开半尺，将殿外的风都挡敛。
“菩提道友。” 鸿钧往殿中一站，“长安城外围的灵气网已布好。”
女娲跟着点头：“我和鸿钧师弟用造化灵气混了息壤珠的清辉，织了三层网，道女那点死气沾不了边。”
“便是她再往城里撒蚀魂粉，灵气网也能拦得干干净净。”
菩提正站在殿中，闻言抬眸，神光在眼底淡镰：“辛苦二位了。”
他指尖往殿外指，“有这阵在，长安的佛法气能稳些，申赵二人先前在经台受的惊，也不算白挨。”
申公豹听见这话，摸了摸鼻子接话：“可不是，有灵气网挡着，下次道女再派人来，咱们也能从容些，总好过先前被地脉锁着，只能硬挨刀。”
镇元子瞥了他一眼，没接话，只对菩提道：“既然长安稳妥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修罗残骨。”
“道女吃了亏，定不会善罢甘休，怕是正翻遍三界找剩下的碎片。”
鸿钧眉头紧蹙着：“她要找，咱们便查，三界就这么大，她藏不住。”
菩提颔首，目光落在被捆在柱上的刑身上，见他虽垂着头，耳朵却竖着听。
便淡淡道：“三清把刑带去后山禁地，锁魂丹的药性刚起，得让他在灵气重的地方待着，免得死气残留在骨缝里。”
通教主应了声，拽着捆仙绳就往外走，刑被拽得一个趔趄，却没再骂，只是闷头跟着。
殿里的话他听得明白，道女没罢手，他这靶子暂时还卸不了，留在方寸山，总比在外头被残骨气息勾着强。
殿门在身后合上时，女娲指尖柳叶贴在窗棂上，望着后山的方向轻声道：“希望这莽神能安分些，道女若真找着残骨，第一个要寻的，还是他。”
菩提没接话，只往殿外望。
方寸山的云气又沉了些，远处的长安城隐在雾里，灵气阵的光晕在雾中闪了闪，像枚嵌在云里的玉扣。
只是那玉扣再亮，也挡不住众人心里的沉，道女没现身，修罗残骨没找着，这桩事，终究还没完。
甚至还有另外一个魔头，以及域外魔还没出现。
方寸山后山的云气都凝着冷意，崖边的古松斜斜探出去，松针上坠着的霜花被风一吹，簌簌往下掉。
菩提立在崖头，指尖往山坳里一点，金光落处，孙悟空踩着筋斗云窜了上来，手里还攥着金箍棒。
见了菩提，忙收了棒躬身：“师父唤俺老孙来，有何吩咐？”
菩提没直接答，只往崖下瞥了眼，刑被三清押着，捆仙绳还缠在身上。
断臂处裹着布条，血正往布条外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还憋着气。
“刑。” 菩提声音平得像崖下的潭水，“你可忘记了贫道之前让你认悟空为师啊？”
他指了指孙悟空：“悟空性子虽跳，却有护山的能耐，你已经认他做师父，往后由他看管你。”
刑刚喘匀气，闻言猛地抬头，断臂处的疼都忘了，梗着脖子骂：“让我认这猴头做师父？做梦！老子之前就不应该……”
“聒噪，你还敢自称老子？”
没等他骂完，通教主已掣出青萍剑，快得只留道残影，噗的一声，刑一条胳膊齐肩而断。
血珠溅在崖边的霜花上，红得刺目。
“啊” 刑疼得蜷在地上，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看向通的眼神又恨又怕。
“再敢自称老子，下次砍的就是你的腿。” 通剑刃往他颈边一压，寒光贴着皮肤，“还有，你到底认不认我猴师弟为师？”
刑咬着牙，疼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硬。
通的手段他是真的怕了。
他瞥了眼孙悟空，见那猴头正挠着腮笑，脸都涨红了，终是从牙缝里挤出声：“我认。”
“哎，好徒儿！” 孙悟空蹦到刑跟前，伸手想去扶，又怕碰着他的伤，手在半空停了停。
只能咧着嘴笑，“徒儿莫怕，往后有师父在，没人敢再砍你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