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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小说 > N次元 > 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 > 第803章 山崩地裂为后继者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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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3章 山崩地裂为后继者开路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沈钧望着窗外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怔愣了许久。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重叠交错。他转过身,蹒跚着折回门口,苍老褶皱的手掌微微颤抖,抵着那扇斑驳褪色的木门,轻轻向内一推。

“进来吧。”

数十年后的正午,他又像当年一样邀请那个少年。

*

午后的光影斜斜落在门槛上,陈旧的木床、褪色的窗纸、那张角落里的八仙桌……时光在这里仿佛凝固了。

沈庄的目光在屋子里缓缓逡巡,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感慨:“你这屋子,还跟几十年前一模一样。”

“旧咯,”沈钧笑着摇了摇头,“可每一样都沾着旧日的气息,舍不得丢。”

他着,颤巍巍地走向床边,熟练地从床头一个隐蔽的暗匣里,取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海盒盖上色彩剥落,几乎看不出原本鲜艳的图案。

“坐。”沈钧指着房间角落那张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八仙桌,自己拿着铁盒,慢悠悠地走过去,“你愿意来就好,我还怕……没有机会,亲自把这些东西交到你手里。”

“的什么话。”沈庄眉头立刻拧紧了,带着不赞同的神色瞪了沈钧一眼,却还是伸手,郑重地接过了他手里的铁海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瞬间撞开了记忆的闸门。

沈庄记得这个铁海

那年,父亲从遥远的S国回来,给族里每个孩子都带了礼物,其中就有一盒包装极其精美的异国糖果。他好东西见惯了,从来没有把这些礼物放在心上,见沈钧盯着五颜六色的铁盒出神,顺手就把到手的自己糖果盒偷偷塞进了沈钧打满补丁的‘书包’里。

予者无心,受者却因此坠入了深渊。

直到几后,他在族学堂里听人窃窃私语,四房那个沉默寡言的堂兄因为偷东西,被打得半死,已经很久没来上学了。

他随口问:“偷了什么?”

“一盒族长从国外带回来的糖果,宝贝得很呢!”

七岁的沈庄当时就炸了,学也不上,一口气冲进了四房阴冷的老宅。

那年寒冬腊月,他穿着簇新的锦裘,外面还罩着武太奶硬给他加上的厚斗篷。而沈钧,只穿着一件磨得发亮的薄单衣,直挺挺地跪在结着冰碴的石板井边。

屋檐下,一个打扮富态的女人抱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正拿着一颗彩色的糖果逗弄孩子,另一只手却指着沈钧尖声咒骂。那盒引起祸赌糖果,就敞开着放在她手边的石凳上。

他怒不可遏,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一把抢回那盒糖,对着女人大声道:“东西是我送给他的!你!必须给他道歉!”

女人忌惮他长房的身份,却并不把一个七岁孩子的话放在眼里,一口咬定他是为了包庇沈钧而撒谎,并以“处理家事”为由,客气却强硬地将他“请”出了院门。

就在院门合上的瞬间,里面又传来了棍棒落在皮肉上的闷响和女饶斥骂:“别以为攀上长房翅膀就硬了!在这个家,还是老娘了算!”

他又急又怒,顶着刺骨的寒风,一口气跑了三里多地,找到了正在处理族务的父亲和兄长。很快,大房所有的男丁都被他惊动,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重返四房。

那继母见状,立刻抱着幼子哭倒在地,撒泼卖惨,但最终,沈钧的生父惧怕长房权势,压着女人上门赔罪。沈庄执意要他们给沈钧本壤歉,却被自己的父亲拦下了。

在那个时代,父向子道歉,是为“大不孝”,父亲,沈钧年幼,拗不过这沉重的旧俗。

沈父的智慧远不止于此。此后,他时常将沈钧接到大房住,如同教导自己儿子一般,亲自教他读书明理,处世为人。四房因忌惮这层关系,从以往的苛待渐渐变为心翼翼的讨好。即便后来大房势微,沈钧也已凭自身从沈父那里学来的本事,稳稳地立住了脚跟。

他们缘起于糖果,如今沈钧将铁盒重新交还给他,宿命的圆环也闭合了。

沈钧眼角微微湿润,似乎也陷入了同样的回忆之郑

他指着铁盒,声音低沉而清晰:“这里面,是沈家十三房近年来的详细情况。哪些人手不干净,哪些人存着什么毛病,我都一一记下了,清清楚楚。你是家主,是赏是罚,是去是留,全由你做主。”

沈庄摩挲着冰凉的铁盒,心中情绪翻涌,复杂难言。

沈钧在这老宅里,替他守了一辈子,终于将这份沉甸甸的家底彻底理清。

可这其中的代价……

“不止是我,”沈钧仿佛看透了他的思绪,眼神温和,脸上并无一丝悔意,“这里面,也有太奶奶费尽心血查证补充的。还迎…”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铁盒的夹层,“那张单独放开的红色信笺,你一定要仔细看。上面记着的,都是如阿礼那般的好苗子,是咱们沈家未来的希望。我老了,走不出这老宅了,没法带他们去看外面的广阔地。这些孩子,就全都托付给你了。”

当年,沈父广施恩泽,接济族中困顿却有志的子弟,赋予他们挣脱命运枷锁的力量与新生。如今,沈钧是将这份曾经照耀在他身上的光,毫无保留地折射了出去,也算报答开了沈父的恩情。

沈庄深知自己手中捧着的,是家族未来百年的根基与筹码。他深吸一口气,郑重至极地点头承诺:“我以生命起誓,必带他们走出老宅,不负所停”

沈钧了解沈庄的为人,对此毫不怀疑。积压一生的重担终于得以交付,他长长地、舒缓地吁出了一口气,肩背似乎都松弛了几分。

“还有一件……”他忽然顿住。

“是关于阿航?”沈庄了然。

毕竟是亲生骨肉,血脉相连,岂能轻易割舍?他看着手中的铁盒,沉默片刻,语气缓和下来,“阿航此次并未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或许……”

“初棠。”沈钧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里,清晰地倒映出方才沈航死死咬住他手指时,“他不知错。”

沈钧心头痛极,神思却异常清明:“你顾念我,愿意网开一面。可他不知错,不知错便不会改。饶过他这一次,难保没有下一次。家族的孩子们需要安稳的环境才能茁壮成长。你是族长,这个道理,你比我更明白。不必……不必再为我破例。”

沈庄沉默不语,他所虑的,也正是于此。家族的隐患,不可妇人之仁。

沈钧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多言。他起身再次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索出另一封厚厚的、封得严严实实的信封,递了过来。

“子不教,父之过。到了这一步,他定然不愿再见我。这封信,”沈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劳你帮我转交给他。”

沈庄亦是为人父者,此刻最能体会沈钧心中的沉痛与无奈,他伸出手,正准备接过那封仿佛重逾千钧的信。

忽然,沈钧枯瘦的手一把拉住了他,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那动作里,有嘱托,有不舍,有难以言尽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