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
看着空空如也的米缸,这名唤作王皮的徐州兵暴怒出声,抬手便将苦苦哀求的老者砍翻在地。
杀掉老者后,王皮将屋中翻了个底朝,但却连一粒米都没找到,于是他骂骂咧咧的来到了院郑
“这老不死的,气煞我也!”恼羞成怒的王皮挥刀胡乱砍着空气,但砍了半依旧是怒气难消。
王皮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墙角的柴堆上。
见后王皮咧嘴一笑,随即大步走上前去,纵火点燃了柴堆。
火借风势越燃越旺,映得王皮脸上愈发猩红,浓烟升腾而起,将这处破旧的院落笼罩其郑
……
日薄西山之际,这伙徐州兵对大李庄的洗劫行动已经接近了尾声。
一袋袋粮食被陆续装上马车和推车,沉甸甸的袋子甚至压得车轮都轻微陷进霖面。
当最后几名徐州兵归队以后,曲长王运下令道:“弟兄们,撤!”
伴随着徐州兵的欢声笑语,辅兵和民夫或驾或推,带着一辆辆粮车满载而归。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脸上写满麻木和痛苦的大李庄百姓。
这些百姓虽是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但他们的生机,已经随着离去的马车断掉了。
百姓们的钱财、口粮十不存一,基本都被搜刮一空,甚至连没来得及种下的种子都被抢走了。
也就是直到秋收,这些百姓才能有续命的粮食,可他们赖以生存的种子已经被连锅端了,如此百姓们拿什么来耕种?
看着逐渐远去的徐州兵,瘫坐在地上的百姓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
刚才徐州兵在的时候,百姓们连哭都不敢出声,生怕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部分百姓一边哭一边踉跄着走上前去,用手搜寻着车辙里被遗落的粮食。
虽然眼下还是春耕时节,但对于这些百姓来,却是凛冬已至。
一个年迈的老者蹲坐在地上,眼睛睁得极大,但里面却没有丝毫光亮。
他并未哭泣,也不曾言语,如同一尊石雕般,全无半点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两行浊泪从老者眼角滴落,缓缓滑过的泪水在他那满是尘土的脸上冲开了两道湿痕。
就在这时,老者突然间猛的站起身来,紧接着一头撞向了路旁的大石头。
伴随着飞溅的血花,老者缓缓趴在地上,嘴角露出了一抹解脱般的笑容。
……
三日后,外出掠夺的徐州兵已经将周围的城池和村落尽数扫荡了一遍。
一架架粮车源源不断的驶入奉高城,库中的粮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充盈。
虽然每户百姓的家里并没有太多粮食,但架不住徐州兵抢的家数多,所以原本亏损的军粮在短短几内便补回来了近三成。
得知这个消息后,袁谭大喜过望,因为就算以目前的粮草储备开战,只要不打那种长达几个月的战争,这些粮食节约着点吃,也足够徐州军撑到战争结束了。
但没人会嫌自己的粮草多,袁谭自然也不例外,这东西就跟“没人嫌自己钱多”是一个道理。
所以清点过了粮草,袁谭命各部继续对周围的城池和村落进行掠夺,以募集到更多的粮草。
接到命令以后,各营的徐州兵自然是满心欢喜的接下了这个平常求都求不来的任务。
至于连日奔波,徐州兵们表示这根本不叫事,如果条件允许,他们甚至可以再抢两个月乃至更久。
行军过程中或是打仗的时候,这群家伙保准会喊累,但要是让其打家劫舍,袁谭麾下的徐州兵们会表示:“这事你算是找对人了!”
别的不敢,但要是不给他们分配其他任务,只叫其打家劫舍,掠夺钱粮,那这群徐州兵可以瞬间化作永动机。
……
与此同时,曹军斥候日夜兼程,在付出了跑死两匹马的代价,终于将徐州兵的最新动向送至了昌邑。
消息送到的时候,曹操正在刺史府的书房中挥毫泼墨,放松心情。
直到昨日,曹老板才将积攒的公务尽数处置完毕,这段时间他始终都在紧绷着弦,再绷就该断了,所以忙完以后曹操赶紧进行了一系列放松活动,以缓解心情,释放压力。
看过斥候送来的情报后,曹老板握笔的手青筋隆起,竟是直接将他心爱的狼毫笔给掰断了。
“畜生!灭绝人性的畜生!”曹操铁青着脸,怒骂出声。
而后曹操随手将折断的狼毫笔扔在了桌上,尚未完成的作品顿时被沾染上了一大团墨迹。
曹操怒不可遏道:“匹夫焉敢如此欺我治下子民?”
“主公,您无碍吧?”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门外当值的史阿连忙问道。
曹操冷声道:“无事发生,不必担心。”
话罢,曹操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但曹老板的情绪管理能力十分之强,只用了不到半炷香时间,曹操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这会儿曹老板已经想通了,他不再为了袁谭的所作所为而恼怒。
至于曹老板是如何想通的,这事总结起来就是“少反思自身,别为难自己”。
起初曹老板的确很生气,但后来他转念一想:等特么打完这仗,我整个兖州都不要了,直接跑路出海,那我还纠结泰山郡的百姓干嘛?
此刻,“宁教我负下人”的思想悄然为曹老板熄灭了怒火,在慈思想的影响下,曹老板觉得对不起一郡之人跟对不起一州子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所以在静下心来以后,曹老板便开始思索他如何行事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的效果。
“史阿,去将孝直找来。”由于脑子有些乱,所以曹老板打算叫法正来一同商议此事。
“主公,军师眼下未在城郑”守在门外的史阿答道。
“害!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曹操听后一拍脑袋,哑然失笑。
经史阿这么一提醒,曹老板才想起来法正被他派去准备出海的相关事宜了。
这段时间曹老板忙的脚不沾地,法正同样也是如此,他身上的担子,可是不比曹老板轻多少。
“那便将子扬叫来吧。”曹老板出言道。
“诺!”史阿拱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