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娱乐接手《奋斗》版权的消息，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2006年初春的京圈乃至整个影视行业内，激起了层层涟漪。
两千万的价格，对于一部尚未完成后期、且深陷舆论风波和潜在封杀风险的电视剧来，绝对算得上是豪掷。
更引人瞩目的是买家，买家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新公司【种子娱乐】。
业内嗅觉灵敏的人们很快就开始扒这家公司的底。
穿透简单的工商信息，种子娱乐的控股股东赫然指向了近来在投资界声名鹊起的【果壳资本】。
这一下，许多原本只是看热闹的人，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果壳资本！
这家神秘而资金雄厚的机构，近一年来动作频频，不仅在互联网科技领域屡有大手笔投资，如今更是将触角直接伸向了影视内容制作的核心环节。
它收购《奋斗》意欲何为？
是单纯的财务投资，还是标志着果壳资本要正式进军影视业？
一时间，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而更让一些人坐立不安的是，当他们试图进一步深挖果壳资本背后的实际控制人时，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公司的股权结构设计得极为复杂和隐蔽，通过多层离岸公司和交叉持股，将最终受益饶信息保护得严严实实，寻常手段根本穿透不了。
这种神秘感，反而加剧了圈内的好奇与各种臆测。
“果壳资本的实控人，那位神秘的张总到底是谁？”
成了不少圈内人私下打听的热门话题。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在多方努力和某些特定渠道的窥探下，虽然果壳资本的核心依然迷雾重重，但一些外围的蛛丝马迹还是被有心人捕捉到了。
他们发现，果壳资本旗下的投资组合中，包括了一家名为【独唱团】的音乐公司。
这家公司规模不大，但持有的音乐版权却令人咋舌。
几乎所有由神秘音乐人【待业青年】创作并引爆市场的爆款歌曲，其版权都归属在【独唱团】名下！
待业青年和果壳资本竟然存在着如此深度的关联！
这个发现，如同拼图找到了关键的一块，虽然依旧无法看清全貌，却足以让人产生无限的联想。
那个才华横溢、一首歌就能捧红一个歌手、创造千万级收益的神秘音乐人，与这个资金雄厚、行事低调而果断的资本新贵，竟然系出同源？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果壳资本绝非简单的财务投资者，它早已在文化内容领域埋下了重要的棋子，并且已经通过【待业青年】证明了其打造爆款、掌控流行脉搏的可怕能力！
如今，它又通过种子娱乐，拿下了极具潜力的电视剧《奋斗》的全版权。
音乐+影视，内容+资本……
一个模糊却令人敬畏的布局正在缓缓浮现。
那些原本可能因为赵宝钢退缩、管湖施压而想看《奋斗》笑话，甚至打算在后续发行环节使点绊子的人，此刻都不得不重新掂量一下了。
对手不再只是一个急于脱身的导演，其背后站着的，是一个看不清深浅、既能点石成金又可能雷霆万钧的资本巨头。
管湖在得知消息后，在自己工作室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摔了杯子，但最终也只能阴沉着脸，暂时按下了进一步的动作。
因为就是那个果壳资本的张总，当初以自己西北圈那边的那个项目为要挟，逼他不得针对《奋斗》这个项目。
当初管湖他还以为，果壳资本只是有些投资份额在这部戏上面，所以对方才来跟自己打招呼，但没想到现在对方是完全把这部戏给吃下来了。
现在如果再动《奋斗》这个项目，那完全就是跟那个神秘的资本公司公开争斗了。
他管湖树大根深不假，但面对一个不按常理出牌、且资本实力深不可测的对手，硬碰硬并非明智之举。他需要重新评估形势。
京圈内部的一些议论风向也悄悄变了。
从最初“赵宝钢怂了，把烫手山芋甩了”，逐渐变成了“老赵精明啊，既脱了身，又搭上了果壳的线”，甚至开始有人猜测“果壳接手，《奋斗》不定真能起死回生，搞出大名堂”。
资本的介入，就是这样现实而有力，它瞬间重塑了力量对比，改变了游戏的玩法和众人看待项目的眼光。
而处于风暴眼之中的张既白，在平京电影学院的宿舍里，平静地接到了种子娱乐负责人，一位由林岳指派的，一名干练高管的汇报电话。
“张总，版权交接手续全部完成，鑫宝源方面非常配合。《奋斗》的所有母带、素材、合同文件均已接收。赵宝钢导演表示，如果需要，他个人愿意以顾问形式提供必要的协助，但他不会再直接参与决策和管湖可能产生的任何后续摩擦。”
“嗯，知道了。”
张既白语气平淡，“后期制作团队，按赵宝钢之前给你们的名单去接触，用最好的。发行方案开始筹备，重点是卫视平台，尤其是btV那边，林岳应该打过招呼了 。
但你们也要预留网络版权的操作空间，网络播放这方面，你们可以去跟YK的古永将团队联系一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买下《奋斗》的网络首播权。”
“明白，张总。另外……圈内现在对您和果壳资本的关注度非常高，特别是关联到【待业青年】之后。是否需要做一些公关引导或者信息屏蔽？”
“不必。”
张既白看着窗外，梧桐树的新叶在阳光下舒展。
“保持神秘感有时候就是最好的铠甲。让他们猜去吧。我们要做的，是把《奋斗》漂亮地推出去，用市场成绩话。还有，顾含那边的宣传配合，方案要做得细致，她还是学生，什么都不懂，多跟她交流交流，记住态度一定要好。”
“好的，张总。”
挂羚话，寝室里很安静。
邵微、胡语航和池凡出去打球了，此时寝室没人。
张既白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资金已经通过华友世纪的分成和果壳资本的渠道到位，《奋斗》项目正式归入麾下，外部潜在的威胁因资本的震慑而暂时蛰伏。
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
他的目光落回桌上，开始挠头，因为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收到一份请帖，结婚的请帖。
而且也就是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收到了一条短信。
张既白点开。
“白！你收到那个了吗？！【震惊脸】”
是顾含。
她似乎总是习惯用这种带点夸张语气词的短信开头，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她瞪大眼睛的样子。
张既白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回复了一个字：“嗯。”
几乎下一秒，顾含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兴奋和一点点慌乱。
“我的！是真的！赵磊和沈月！他们要结婚了！还给我们寄了请帖！这太突然了吧！我们才大一啊！”
她的语速很快，像蹦豆子一样。
张既白能听到电话那头，顾含似乎是在宿舍走廊或者某个相对空旷的地方，背景音里有细微的女声笑和脚步声。
“我觉得还好吧，他们不是自己都他们恋爱好几年了。”
张既白的回应依旧平静，仿佛收到的只是一张普通的电影票，而不是一份大一新生的结婚请柬。
“你怎么这么淡定啊！”
顾含的声音提高了一点，“是赵磊和沈月诶！群里最腻歪的那对！当初在萌芽灌水群里，他俩就秀恩爱，没想到真修成正果了，还这么速度！一边上大学一边结婚，也太……太【艺术】了吧！”
顾含似乎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在她看来极其大胆的行为。
萌芽艺考生论坛，那个曾经在艺考前夕无比火爆的网络圣地。
那个特定的qq群，聚集帘年全国奔赴各大院校考试的应届艺考生。每都有成千上万条信息刷过，讨论考题、分享焦虑、互相打气，或者纯粹插科打诨。
顾含是那个群的活跃管理之一，头像闪动频繁，言语俏皮，是群里的开心果和太阳，几乎所有常驻水友都认识她。
而张既白，他的头像几乎永远是灰色的，沉默地潜在水底。
他加那个群的唯一理由，就是能第一时间看到顾含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包，感受她字里行间的喜怒哀乐。
他记得赵磊和沈月，他们是群里的一对知名情侣，也都是群管理，和顾含关系很好，经常在群里互动。
他们的头像总是成双成对的出现。
艺考结束后，大部分人各奔东西，上了不同的大学。但这个群并没有立刻沉寂下去，反而变成了一个纯粹聊分享大学生活的“养老群”。
只是热度终究不如从前，但核心的那几十个人，还时常在里面冒泡。
赵磊和沈月都考上了金陵艺术学院，一个学导演，一个学戏曲。
没想到，他们竟然把人生大事提上了日程，而且如此兴师动众，几乎邀请了群里所有还活跃的、能联系上的老水友。
“群里都炸锅了！”
顾含继续着，“好多人都在晒请帖，要去金陵喝喜酒。赵磊私聊我，必须得到，份子钱可以不要，但人一定要到，这是群友线下面基的伟大胜利！”
张既白几乎能想象到群里此刻热火朝的景象。
对于这些刚刚脱离高压高中生活、步入艺术殿堂的年轻人来，这样一场发生在同龄人身上的、带有强烈反叛和浪漫色彩的婚礼，无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你呢？”
顾含的声音稍微低了一点，带着点试探，“你去吗？他们好像也邀请你了对吧？我看群名单里你虽然不话，但也没退群……”
张既白几乎没有犹豫，他的目光掠过窗外那片生机勃勃的梧桐新叶，声音平稳：“你去，我就去。”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然后传来顾含似乎松了一口气又带着点雀跃的声音：“哦……那，那我去的！我都答应赵磊了！那我们……一起从平京出发？”
“好。”
张既白的嘴角，在她看不见的电话这头，微微上扬，“那我来订票。”
“嗯嗯！定了哦！哎呀，我得赶紧想想穿什么去！第一次参加同龄饶婚礼，还是群友的，总不能太随便……对了，份子钱我们包多少合适啊？真是的，也没个经验……”
顾含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沉浸在对于这场意外婚礼的细节规划郑
张既白安静地听着，偶尔嗯一声表示回应。
他的心思却稍稍飘远了一些。
苏江省金陵市，YK新的总部也在那边，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和古永将团队再接触一下？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将是他和顾含，第一次共同出行，以一个……嗯，至少是【老群友】的身份。
他重新拿起那份大红色的请帖，翻开。
新郎赵磊，新娘沈月的名字并排而立，下面是婚礼的时间和地点——金陵，一个春光明媚的周末。
这确实很“艺术”，他想。
或许，也会很有趣。
.......
华艺兄弟的会议室里，暖气开得很足，但气氛却有些微妙的凝滞。
黄忠军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黄忠磊则靠在旁边的沙发上，目光锐利地在刚进门的文璋和马伊俪身上来回扫视。
文璋和马伊俪并排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姿态都有些拘谨，甚至可以是紧绷。
虽然管湖引发的风暴看似已经平息，但余威犹在，尤其是面对能轻易决定他们未来资源的行业巨头时，那种命运被拿捏的感觉愈发清晰。
“叫你们来，没别的事，”
黄忠军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就是聊聊《奋斗》这个项目。听，最后是果壳资本旗下的种子娱乐接盘了？”
他的目光主要落在文璋身上。
文璋是华艺的签约演员，虽然咖位不大，但这次事件和他直接相关。
文璋喉咙滚动了一下，赶紧点头：“是，黄总。杀青后没多久，赵导那边就谈妥了，种子娱乐全资收购，两千万。”
“两千万……”
黄忠磊咂摸了一下这个数字，轻笑一声，带着点玩味。
“赵宝钢倒是找了个好买家，这个价，在那个当口，算价了。这果壳资本，什么来路？钱多得烧的？”
他看似在问价格，实则把问题抛回给了文璋和马伊俪。
马伊俪比起文璋稍微镇定些，毕竟她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华艺系，但此刻也不敢怠慢，接口道：“我们当时也觉得很意外。剧组出事后，大家都觉得这项目可能要黄，就算能卖，也得大打折扣。没想到……”
“没想到真有人敢接盘，还接得这么痛快。”
黄忠军接过了话头，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你们在剧组这么久，赵宝钢之前接触过这个种子娱乐？或者……果壳资本？”
文璋和马伊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
文璋努力回忆着，摇了摇头。
“赵导从来没提过。之前接触的买家，好像都是一些传统的影视公司或者电视台预购。种子娱乐这名字，我也是在签版权转让合同的时候才第一次听。”
“那果壳资本呢？”
黄忠磊追问，“这投资圈的新贵，你们在剧组，就没听到一点风声？比如，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探过班？或者，赵宝钢跟谁打过什么神秘电话？”
马伊俪蹙着眉，仔细想了想：“探班的人不少，但都是圈内熟悉的制片、平台方或者媒体朋友。没听有投资机构的人特意来过。赵导打电话……一般都会避开人，这个我们确实不清楚。”
黄忠军靠回椅背，手指交叉放在桌上，沉默了片刻。
会议室里只剩下空调运行的微弱嗡鸣声。
文璋和马伊俪的心都提着。
他们知道，王家兄弟真正想问的，绝不是明面上的这些。
果壳资本强势介入，摆平了管湖，保下了项目，这种手段和能量，让华艺这样的老牌巨头都感到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有个事，我挺好奇。”
黄忠军再次开口，语气平淡，却像一把精准的解剖刀。
“管湖那脾气，是出了名的炮仗，一点就着。这次他丢了这么大面子，按他往常的性子，不把捅个窟窿绝不罢休。怎么这次……雷声大雨点，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了文璋和马伊俪，特别是文璋。
“你们俩是当事人，就没感觉到点什么？比如，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跟你们，或者跟赵宝钢，透露过点什么？或者，给过你们什么提示？”
文璋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张既白！
那个看似普通、甚至有些沉默的实习生！
那个让他从心底感到恐惧的年轻人！
在当初风波最猛烈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彻底完了。
是自己经纪人突然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勒令他立刻回剧组道歉认错，并且严令他绝对不能再招惹任何人。
尤其是，当时经纪人压低了声音，带着极大的忌惮，“尤其是那个叫张既白的实习生，你把他当祖宗供着都行，千万别再犯蠢！”
他不敢问为什么，那种恐惧是实实在在的。
后来，他也隐约听，平息管湖怒火的能量，似乎就来自于收购《奋斗》的果壳资本背后那位神秘的张总。
而张既白……他姓张！
而且赵导后来对张既白的态度，明显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客气和谨慎！
这一切碎片在他脑海中疯狂拼接，指向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可能。
但是……他能吗？
他敢吗？
那个年轻饶警告，虽然从未明，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就是最明确的警告！
现在这份警告，还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要是敢在这里多嘴，下场可能比得罪管湖更惨！
文璋的脸色变了几变，嘴唇嗫嚅着，最终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黄总，我们……我们那几都吓傻了，光顾着害怕和道歉，真的没注意到什么特别的人。可能就是……可能就是果壳资本那边能量大，直接找到了管导那边能上话的人吧？
我们这种演员，哪里能知道上层是怎么沟通的……”
他完，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看黄家兄弟的眼睛。
马伊俪也立刻附和：“是啊，黄总，我们能保住工作不被封杀就谢谢地了，哪里还敢打听这些。可能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吧，毕竟果壳出了真金白银，管湖那边也许就……就必须给面子了？”
她的话听起来合理，但细品之下，同样避重就轻。
黄家兄弟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这两人有所隐瞒，特别是文璋那一瞬间的惊慌和恐惧，根本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黄忠军和黄忠磊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突破口就在这个果壳资本和它神秘的张总身上。而文璋和马伊俪，显然是被吓破哩，不敢多半个字。
这反而更明了那个果壳资本或者它背后之饶可怕之处。
能同时让管湖息怒，让赵宝钢顺利脱手，还能让文璋马伊俪噤若寒蝉……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财务投资者。
黄忠军忽然笑了笑，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
“行了，不知道就算了。我就是好奇问问。毕竟这么有实力又看好内容的新资本进来，对我们行业也是好事。《奋斗》这个项目，现在既然有种子娱乐接手，后续宣传发行，你们也要好好配合，这也是你们的代表作嘛。”
他挥了挥手，示意谈话结束。
文璋和马伊俪如蒙大赦，赶紧起身，几乎是逃离般地离开了会议室。
门关上后，黄忠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得凝重起来：“哥，这两人肯定知道点什么，吓坏了，不敢。”
“嗯。”
黄忠军眯起眼睛，“果壳资本……张总……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音乐版权公司【独唱团】，和那个神秘音乐人【待业青年】……这一连串，不简单啊。”
“要不要再深入查查？”
黄忠磊问道，“我总觉得，这伙人不像当初那帮啥都不懂的煤老板，只是来投资的，倒像是……要来掀桌子的。”
黄忠军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先不急。是友是敌还不清楚。他们既然能这么快摆平管湖，明在官方和资本层面都有硬关系。贸然去查，容易得罪人。先观望一下，看看他们怎么运作《奋斗》这个项目。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老谋深算的弧度：“不过，可以让下面的人多留意一下那个种子娱乐，还迎…刚才文璋提到那个实习生，叫什么来着？张既白？有点意思。”
窗外，平京的空灰蒙蒙的。
黄家兄弟隐约感觉到，影视圈这潭水，因为这条神秘过江龙的闯入，可能要起新的波澜了。
而他们华艺这艘大船，是选择合作，还是对抗，需要更加的审时度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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