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留不住,臣弟要不要……”沈书穆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静静问道。
瞧着书穆眼里冒出的丝丝兴奋,好似将杀人比喻成一种乐趣一般,沈嘉定瞪了他一眼,在奏折上匆匆写了几笔,慢慢合上放在一边,缓缓道:“书穆,你这性子该收收了,朝中大臣是父皇决定的事,你不许插手。”
“可他们要对二哥不利啊!”沈书穆执拗道。
“书穆,记住,你是个王爷,不是个刺客,况且孤不愿让你双手沾满鲜血。”沈嘉定深深地看他。
谁知书穆垂眸躲避他的目光,那模样依旧像曾经的孩子性格,固执道:“本王可不怕。”他的双手早已沾满了淋淋的鲜血,可那又怎样!为了二哥的皇位他的命都可以不要。
“书穆,婉儿还需要你,难道你要为了孤的权位付出你的性命留她一个人?”沈嘉定斜着他,脸色微微发怒。
“她?可能本王去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沈书穆冷笑道,脑海里想起了萧婉婉与顾易偷偷幽会的画面,当时二人情意绵绵,诉情话。
望着书穆嘴角的讥讽,沈嘉定语重心长地道:“要是以往的话,孤听了你的一面之词也许还会怀疑婉儿,但现在孤知道婉儿是哪般人,她没有你嘴里得那么难堪可恶,书穆,有些人是需要用心去看的,懂吗?”
“她萧婉婉可不配本王用心。”沈书穆微微扭过头去,不敢对上二哥的眼神,声音却不似以往那般嫌恶。
眉眼微微一敛,沈嘉定颇无奈地睨了书穆一眼,每次跟他谈到婉儿都是这般凌厉抗拒,似乎婉儿就如一颗火药,一点就炸。
“孤相信婉儿的人品,听闻沈钰惶向萧府提亲了?”沈嘉定突然转换了话题。
沈书穆点点头,勾唇鄙夷道:“他为了拉拢势力已经没有任何底线了。”
“刚刚萧丞相与孤谈过了,萧丞相站在孤这边,不会同意他的请求,但是三弟竟敢威胁萧丞相,他成功了就拿萧丞相第一个开刀。”沈嘉定冷冷道。
“三哥的语气倒是越来越大了。”沈书穆笑道。
“无事,孤倒要看看,他有多能耐。”沈嘉定缓缓道,拿毛笔沾了沾墨水,开始在奏折写着什么。
“二哥,最近沈钰惶可能会有所行动,务必心。”沈书穆提醒道。
“待会儿孤要与一些大臣商议大事,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孤下狠手了。”沈嘉定淡淡道,眼眸平静无色。
沈书穆满意地勾了勾唇。
有好戏可以看了,他最喜欢欣赏那些大臣无措恐慌的表情了。
沈王府。
躺在床榻上的肖婉婉认真地看着手里刚刚刻好的桃木簪,鹿角式簪子,简约自然,实则是她技艺不行,她瞧着眼前粗糙的作品微微蹙眉,反派会收吗?
还有这个桃木簪是在她弄丢反派的银簪前送,还是弄丢后再送,这也是个难题。
仅仅一个反派,就耗费了她大量的心力,太难了。
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肖婉婉猛地起身坐到桌旁,拿起刻刀在桃木簪上仔细地刻了几个字:婉婉。
刻完之后,肖婉婉盯着完形的鹿角桃木簪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为了避免受伤,她必须送出去,不管反派的想法了。
午后,阴沉的空拨云见日,冷得白的日光照在肖婉婉的脸颊上,像是抹了一层冷霜,肖婉婉伸起皓腕给脸颊擦了擦汗,她刚刚沿着湖边跑了几圈,出了些汗。
身旁的瑞望着姐气喘吁吁的模样,心疼道:“姐,你本来就身子娇弱,这样一折腾,脸都发青了。”
肖婉婉回头笑道:“瑞,就你会心疼我。”
“那是,瑞这一辈子都是姐的人,不关心姐关心谁呢!”瑞信誓旦旦道。
“难不成瑞不嫁人了?”肖婉婉幽幽问道,嘴角微微上扬。
“姐,别胡。”瑞娇嗔道,耳尖渐渐红了。
姑娘的心事一看就明白了。
今日她与萧思思约在淡如水酒楼喝茶,前几日萧思思就一直写信给她,让她出门逛一逛,今日是最后的期限。
梳妆打扮一番,肖婉婉穿了一身浅青色襦裙,披了一件黑色袄服,刚踏出府门口,桐嬷嬷急急地赶来,朝王妃道:“奴婢陪王妃去,瑞娟儿在府上等着,不然王妃就不许出门。”
王爷已叮嘱她时刻跟着王妃,桐嬷嬷内心掠过一丝喜色,但脸上依旧严板冷淡。
瑞娟儿眼巴巴地望着姐,眼里满是拒绝。
“听嬷嬷的,你们在府上等我,马上就回来啦。”肖婉婉完就爬上马车。
半时辰后,肖婉婉进镰如水酒楼,坐在二楼窗前的萧思思下楼接她,脸色微喜,她在府上无聊得看鲤鱼争食,腻了腻了。
瞧着萧思思满脸的喜色,肖婉婉忍不住调侃道:“怎么,我又不是太子哥哥,你这么热情有些可怕呢!”
萧思思喜色全无,幽幽地盯着她,“萧婉婉,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肖婉婉摇头:“不能。”
“找我什么事?”肖婉婉随她上了楼,二人坐在窗前望着底下陆陆续续的人群。
“府上的萧瑟瑟太闹腾了,本姐听得心烦,发现无人可约,只有你了。”萧思思不以为然道。
萧婉婉撇撇嘴:“我好像跟你不是很熟吧。”
“看,那是谁?”萧思思伸手指了指底下两抹艳丽的身影,语气低沉道。
肖婉婉抬眸望去,瞧见了一同并行的刘楣娥与沈熹微,二人有有笑地进了隔壁的裁衣店。
“我们也去。”萧思思拉着她就往楼下跑。
被迫跟她跑的肖婉婉:“……”
她不想去!
“老板,那两位姑娘看中的,本姑娘全都要了。”萧思思冲进去就朝老板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熹微回头看着萧思思,又扭过盯着肖婉婉,顿时想到了她撞见萧婉婉偷情却被袭击昏倒的事情,沈熹微怒气上升,冷声道:“萧思思,别以为你有个偷情的嫡姐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