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上的威压，混合了神力与古老的魔法，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轰然压下。
托尔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几乎要跪伏在地。
林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系统面板上，数据流正在以恐怖的速度刷新。
【警告！检测到高维能量场压迫……】
【能量类型：神力，卢恩魔法，精神威慑……】
【正在分析能量结构……判定：复合型威压，非致命性，主要目的为测试。】
【宿主当前精神：23.3。可完全豁免该级别威压。】
压力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在大殿内的空气几乎要凝固成实体时，王座上的独眼老人，忽然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那笑声驱散了所有的沉重与威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哈哈哈哈！很好！非常好！”
奥丁从王座上站起，手中的冈格尼尔轻轻顿地。
“我只是想看看，能让我那愚蠢的儿子脱胎换骨的盟友，究竟有怎样的器量。林澈，你没有让我失望。”
他甚至直接喊出了林澈的名字。
托尔茫然地抬头，完全没搞懂这戏剧性的转变。
“来人！”奥丁的声音再次变得宏大，却充满了喜悦，“传我的命令！今晚，为我们来自米德加德的伟大盟友，举办最盛大的宴会！”
“今，也是我们战胜黑暗精灵，迎来长久和平的纪念日！让整个阿斯加德，都为我们的盟友欢呼！”
当晚，仙宫的宴会大厅灯火通明。
长桌上堆满了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兽肉和汩汩冒泡的金色美酒。
林澈换了一身便装，坐在托尔身边。
他的思维模型在快速运转，得出一个结论：奥丁刚才的试探，是一种政治姿态。现在，则是拉拢。
这种转变效率很高。
林澈对这种务实的风格并不反福
“朋友！”一个身高超过两米，胡子编成辫子的壮汉，沃斯塔格，举着一个橡木桶大的酒杯走了过来，“我敬你！感谢你把我们的托尔带了回来！”
林澈端起面前的酒杯，与他碰了一下。
金色的酒液入喉，一股灼热的暖流瞬间扩散到四肢百骸。
【检测到高能量有机液体……正在分析成分……蕴含微量世界树能量，可幅提升身体机能恢复速度。】
有点意思。
林澈放开了对酒精的控制，他需要采集更多的数据。
阿斯加德的战士们热情得过分，他们轮番上前，用各种理由向林澈敬酒。
托尔也豪迈地举杯，陪着林澈一杯接一杯地喝。
“这才是真正的宴会，林！比你们中庭那些打闹强多了！”
林澈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喝着酒。
对他而言，难得的放松，也是一种收集情报和观察这个文明生态的有效方式。
就在大厅气氛最热烈的时候，一个穿着绿色华服的身影，端着酒杯，优雅地走了过来。
洛基。
“我亲爱的盟友。”他脸上挂着一丝阴恻恻的，却又显得很真诚的微笑，“上次一别，真是让人怀念。你让我见识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向林澈举杯。
“我希望，我们之间的盟约，能够更加牢固。”
林澈看了他一眼，模型中关于洛基的条目快速刷新。
【目标：洛基。】
【当前情绪：好奇，试探，贪婪。】
【表层思维片段：‘远古冬棺’……‘他的力量’……‘王位’……】
“当然。”林澈与他碰杯，一饮而尽。
“那么，”洛基凑近了一些，“作为盟友，那件属于我族的圣物……你看，它毕竟是我从宝库中取出的……”
“那是战利品。”林澈打断了他，言简意赅。
洛基的动作僵住。
他维持着那个笑容，几秒后，才重新直起身。
“好吧，我尊贵的战友。希望我们下次，还能一起并肩作战。”
他敬完酒，转身离开，背影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宴会持续了数个时。
当最后一个阿斯加德战士喝得不省人事倒下后，林澈才放下酒杯。
这次，他确实喝得有点多。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片特制的解酒药，扔进嘴里。
那种微醺的、让思维运算速度下降的感觉，在几秒内消失无踪。
难得的放纵，结束了。
第二清晨。
林澈从客房醒来时，门口的侍卫早已等候多时。
“林先生，神王陛下请您过去。”
他被引领着，来到一处可以俯瞰整个阿斯嘉德的空中花园。
这里悬浮在仙宫的最高处，脚下是流转的云海和壮丽的金色城邦。
侍卫悄然退下。
奥丁背对着他，站在花园的边缘，眺望着自己的王国。
“我的神力，正在衰竭。”
神王开口了，没有回头，话语里却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疲惫。
“奥丁之眠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诸神的黄昏，或许就要来了。”
他转过身，那只独眼里，是无尽的苍老与忧虑。
“托尔还太年轻，他需要磨砺。而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我有一个被放逐的女儿，我的第一个孩子，海拉。”奥丁的声音变得沉重，“她曾是我的行刑官，阿斯加德征服九界的利龋但她的野心和力量一同膨胀，我不得不将她封印。一旦我死去，封印就会破碎。”
林澈安静地听着。
【检测到关键剧情线索：‘诸神黄昏’，‘海拉’……】
【正在生成相关任务链……生成失败，缺少前置触发条件。】
“我希望，”奥丁看着他，“在清除伦敦那边的空间波动之后，你能协助托尔，对抗即将到来的黄昏。”
“伦敦的空间波动，应该和以太粒子有关。也就是现实宝石。”林澈直接出了答案。
奥丁并不意外。
“那么，你夫饶事呢？”林澈忽然问了一句。
奥丁一愣。
“你之前曾提及，黑暗精灵进攻时，弗丽嘉或许会死亡。”
“是的。”奥丁点头，“她有预知的能力，但她从未对我起过这件事。”
“阿斯加德的女王，奥丁的妻子，拥有与生俱来的预言赋。她能感知未来，知道一切即将发生的事，却从不出她所知。”林澈复述剧情总结道，“她或许早已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奥丁的身体，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能够预见未来，但他从未想过，她会预见到自己的死亡，并且选择沉默。
为什么？
一股巨大的困惑与痛楚，攫住了这位神王的心。
“能活，谁又想死呢。”林澈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像一把利刃，刺穿了奥丁最后的伪装。
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