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聆风亭缠绕的灵植藤蔓,洒落一地细碎金光。微风拂过,带来“同心苑”初生嫩芽的清新气息,以及亭角悬挂的玉质风铃清脆空灵的声响。
亭内,一派闲适景象。白斜倚在铺着软垫的美人靠上,手中捧着一卷阵法图谱,冰蓝色的长发如瀑般垂落,神情专注,唯有长睫偶尔轻颤,显露出内心的宁静。青则盘腿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支新得的、通体碧绿莹润的玉笛,正皱着眉头,尝试将灵力注入,吹出几个不成调的音符,赤瞳里满是认真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玄则靠在亭柱旁,目光悠远地望着不远处那片属于他们的灵圃,看着那象征三饶嫩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金色的眼眸中满是安然与满足。
“呜——噗——” 又一个刺耳的音符从青唇边漏出,她懊恼地放下玉笛,赤瞳转向白,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姐姐,这个好难啊。”
白从书卷中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带着温和的笑意:“初学皆是如此,需静心感受灵力流转,不可急躁。” 她着,拿起石桌上的一块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花香的灵糕,自然地递到青唇边,“尝尝这个,歇一会儿。”
青立刻眉开眼笑,就着白的手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含糊道:“嗯!姐姐喂的点心最甜了!”
玄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收回目光,笑着走过来,拿起另一块灵果,也递到青面前:“二姐,这个也尝尝,汁水很足。”
青就着他的手,“啊呜”咬了一大口,清甜的汁液在口中爆开,她满足地咀嚼着,却突然转身,一把抱住白的胳膊,脸颊在她手臂上蹭了蹭,得意地宣布:“但还是姐姐喂的最甜!”
玄看着她那副“有姐万事足”的模样,故意垮下脸,金色的眼眸里盛满了委屈,转向白,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可怜:“姐姐,二姐偏心,我也要你喂。”
白还没来得及反应,青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松开白的胳膊,转而张开双臂,像护崽的母鸡般挡在白面前,赤瞳圆睁,瞪着玄:“不行!姐姐是我的!今姐姐陪我!弟弟你自己一边玩去!”
玄被她这毫不讲理的护食行为逗乐了,又转向青,拖长了语调撒娇:“二姐——那你喂我嘛——”
青眼珠一转,哼了一声,下巴微扬:“想得美!刚才不是找姐姐吗?现在想起我啦?晚了!” 话虽如此,她嘴角那压不住的笑意却泄露了她并非真的拒绝。
这场幼稚的“争夺”似乎暂时以青的“胜利”告终。然而,玄看着白那清冷中带着纵容笑意的侧脸,心念一动,忽然也伸出手,拉住了白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摇晃:“姐姐……”
几乎是同时,青也再次抱住了白的另一条胳膊,紧紧箍住,宣告所有权:“姐姐是我的!”
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发力,白被拉扯得身体微微晃动,手中的书卷都差点滑落。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力将两只手从这一大一两个“黏人精”的魔爪中挣脱出来,然后抬起手,食指弯曲,在两人光洁的额头上各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哎呦!”
“唔!”
玄抬起眼,金色的眼眸里瞬间蓄满了更加浓郁的委屈,像只被主人教训聊大型犬,眼巴巴地望着白,嘴唇微嘟。
青更是夸张,赤瞳里立刻水光氤氲,捂住被敲的地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控诉:“姐姐!你打我!你为淋弟打我!你不爱我了!”
白看着眼前这两个一个比一个会装委屈的家伙,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扶额道:“你们两个……多大了,还像孩子一样争来抢去。”
青见白没有立刻来哄她,更觉“委屈”,尤其是看到玄那副虽然委屈但依旧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一股莫名的醋意混合着玩闹之心涌上心头。她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身上青光一闪,瞬间化作一条通体碧青、鳞片闪烁着冷光的矫健青蛇,尾巴一甩,就朝着玄扑了过去,张口就要去咬他那条在她看来格外碍眼的黑色蛇尾尖尖!
玄猝不及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原形攻击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也化出玄蛇真身。他那庞大的黑色身躯在亭外空地上显得极具压迫感,但他并未反击,只是无奈地、带着点宠溺地,任由青咬住他的尾巴尖,然后带着这条“挂”在他尾巴上的青蛇,在庭院里慢悠悠地绕起了圈子。
“二姐,松口。” 玄试图用尾巴轻轻甩动,但青咬得死紧,赤色的蛇瞳里满是“不依不饶”。
绕了两圈,青似乎觉得这样不解气。两蛇几乎同时青光乌光一闪,化为了半妖形态。青刚一落地,便如同猎豹般敏捷地平玄身后,一把抓住他墨黑如缎的长发,迫使他微微后仰,然后张口,不轻不重地咬在了他线条分明的肩头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齿痕,赤瞳瞪着他,气鼓鼓地道:“臭弟弟!让你跟我抢姐姐!”
玄吃痛地“嘶”了一声,却不敢用力挣脱,生怕伤着她。他侧过头,看着青近在咫尺的、带着薄怒的娇颜,金色的竖瞳里满是无奈和纵容,好声好气地哄着:“二姐我错了,姐姐是我们共同的,不抢了,不抢了好不好?你快松口,嗯?”
白站在亭子台阶上,看着这两条“大蛇”在半妖形态下还如此幼稚地打闹,尤其是玄那副明明实力碾压却只能乖乖被“欺负”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摇了摇头走上前:“好了,青,快松开,像什么样子。”
听到白发话,青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咬着玄肩膀的嘴,但抓着他头发的手却没放,依旧气哼哼地瞪着玄。
玄看着青这副得理不饶饶模样,尤其是那微微嘟起的、泛着水光的红唇,心头那点因为被“欺负”而升起的不服气,忽然转化为了一种更强烈的、想要“报复”回去的冲动。他趁着青注意力还在白的训话上,猛地一个转身,动作快如闪电,手臂一揽,精准地扣住青不盈一握的腰肢,脚下却故意一个趔趄,带着惊呼的青一同向后倒去!
“啊!” 青猝不及防,被他带着摔向地面。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玄在倒地瞬间巧妙转身,自己垫在了下面,让青结结实实地摔进了他温暖坚实的怀抱里。
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玄的手臂如同铁箍般霸道的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迅速扣住她的后颈,低头,精准地堵上了她那因惊讶而微张的唇!
“唔!” 青彻底愣住了,赤瞳瞬间睁大。但玄的吻来得凶猛而炽热,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和一丝惩罚的意味,灵巧的舌撬开贝齿,肆意掠夺着她的呼吸和甜美。那熟悉的、令人心安又悸动的气息将她包裹,她仅仅挣扎了一瞬,身体便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开始热情地回应起来,甚至带着不甘示弱的挑衅,与他唇舌纠缠,争夺着主动权。
亭边的白:“……” 她看着地上突然就吻得难分难解的两人,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她轻轻别开脸,看向亭外摇曳的灵植,唇角却微微弯起。
直到青感觉肺里的空气都快被榨干,脸颊绯红,开始轻轻捶打玄的胸膛,玄才意犹未尽地缓缓退开。唇分时,带出一声暧昧的轻响,他还故意在她微微红肿的下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留下一个细的印子。
青气息微喘,眼波流转,水光潋滟地瞪着他,那眼神与其是生气,不如是娇嗔。她伸出舌尖舔了舔被咬的下唇,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丝媚意:“夫君,要想道歉的话……光这样,可还不够哦……” 话音未落,她忽然低头,张口咬住了玄的脖颈,尖尖的虎牙刺破皮肤,带来一阵混合着刺疼和酥麻的战栗。
玄闷哼一声,却没有推开她,反而收紧了手臂,下巴抵住她的肩窝,轻轻蹭了蹭她发热的脸颊,低笑道:“那二姐还想如何?”
青松开牙齿,看着那个新鲜的、带着血丝的印记,满意地眯了眯赤瞳,然后再次抬头,主动吻上了玄的唇。这一次,不再是争夺,而是带着缠绵的、确认意味的亲吻。
良久,两人才气息不稳地分开,缓缓从地上起身。衣服和头发都沾了些草屑,显得有些凌乱。青脸颊红扑颇,赤瞳却亮得惊人,亲昵地挽住玄的胳膊。玄则笑着替她拍去裙摆上的草叶,又理了理自己被她抓乱的头发。
白这才转过身,看着面前这对刚刚“激烈”交流过的“冤家”,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了一句:“闹够了?去洗漱,准备用晚膳了。” 完,率先转身向屋内走去。
玄和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心虚和笑意,连忙手牵手跟了上去。
夜色渐深,别墅内灯火渐熄。白洗漱完毕,换上舒适的寝衣,走到卧室门口,却并未立刻进去。她转过身,看着眼巴巴跟在她身后、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的玄和青,脸上故意板了起来。
“你们,”她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因为下午在亭子里吵闹不休,扰我清静,今晚——”她顿了顿,看着两人瞬间紧张起来的神色,才慢悠悠地宣布,“不准上我床。自己找地方睡去。”
完,不等两人反应,她便利落地转身进房,“咔哒”一声轻响,将门关上,随即,卧室内最后一盏琉璃灯也熄灭了,陷入一片黑暗。
门外,玄和青面面相觑,脸上同时露出了如丧考妣的绝望表情。
“都怪你!”青用气音嗔怪地掐了玄胳膊一下。
“二姐,明明是你先咬我的……”玄委屈地声反驳。
两人在门外像两只被抛弃的动物,徘徊了片刻,最终垂头丧气地各自找了个角落,勉强躺下,却是竖着耳朵,留意着卧室内的动静。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估摸着白应该已经睡熟,卧房内一片寂静。青率先按捺不住,她像只灵巧的猫儿,悄无声息地溜到门边,轻轻一推——门果然没栓!
她心中一喜,对玄使了个眼色。两人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摸到床边。
青动作熟练地掀开锦被一角,像条滑溜的鱼,迅速钻了进去,精准地滚进了白温软的怀中,还将脸颊在她胸口满足地蹭了蹭。
几乎同时,玄也从另一侧上了床,从背后轻轻抱住了白,将脸埋在她散发着冷香的墨发间。
被两人一前一后夹在中间的白,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却并没有如他们预想的那般将他们推开。她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然后,低下头,极轻极柔地吻了吻青光洁的额头,又顺势寻到她的唇瓣,印下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吻。
接着,她缓缓转过身,面向玄。黑暗中,玄能看到她冰蓝色眼眸中闪烁的微光,带着一丝嗔怪,更多的却是无奈和纵容。她伸出手臂,环住玄的脖颈,微微仰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这个吻不同于傍晚时的激烈,而是温柔、深入,带着无声的谅解和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良久,直到两人呼吸都有些紊乱,才缓缓分开。
白在两人中间微微喘息,然后在黑暗中轻轻哼了一声,声音带着刚接过吻的软糯:“两个坏蛋……这么晚才进来……哼,不知道没有你们在身边,我睡不着吗?” 她顿了顿,带着点脾气宣布,“罚你们明一整都要听我的。”
“一定听姐姐的!”玄立刻保证,手臂收得更紧。
“都听娘子的!”青也忙不迭点头,往白怀里又钻了钻。
然而,睡啄安排又成了问题。白习惯性地想侧身抱住玄,将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可青却不依了,她抱着白的腰,声嘟囔:“我要姐姐抱着我睡嘛……”
白看着怀里撒娇的青,又看看眼含期待的玄,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她拍了拍青的背:“那你睡中间吧。”
青立刻欢喜地地挪到了中间位置。白侧身,面向她,将她搂进自己怀里。玄则从背后贴上来,将青连同白一起圈进自己怀中,形成一个紧密的、三人相连的姿势。
玄看着怀中安心蜷缩的二姐和面前温柔搂着二姐的姐姐,心中被巨大的幸福感和安宁填满。他低下头,先是轻柔地吻了吻青的唇瓣,然后抬起头,越过青的发顶,寻到白的唇,同样印下一个充满爱怜的晚安吻。
青在玄温暖宽阔的怀抱里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玄紧实的腹上,指尖甚至好奇地轻轻划了划那清晰的肌肉线条。
玄身体微微一僵,下巴抵住青的肩窝,在她耳边用气音低声警告,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娘子……你若再乱动,今晚……我们三个可就谁都别想睡着了。”
青闻言,耳根瞬间红透,连忙老实下来,乖乖在白怀里躺好,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白将玄的警告和青的反应尽收眼底,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对着玄的方向,用口型清晰地比了三个字:“臭、弟、弟~”
玄看到了她那带着调侃和了然的唇形,非但不恼,反而勾起唇角,也用口型回了几个字。白借着微光辨认出玄的什么后,白面色一红,嗔怪地白了玄一眼,然后不再理他,低头轻轻拍着怀里青的背,如同安抚孩童般,柔声道:“睡吧。”
在白有节奏的轻拍和玄温暖安稳的怀抱中,青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玄也满足地闭上眼,感受着怀中两份沉甸甸的温暖与爱意。白听着身边两道交织的平稳呼吸,冰蓝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温柔似水,也缓缓进入了梦乡。聆风亭的醋意与打闹,最终化为了这夜半偷渡后,更加紧密相拥的静谧与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