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回来了！”
一个熟悉而又带着一丝陌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何雨柱浑身一颤，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梳着两条大辫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身形有些单薄，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的姑娘，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是雨水！
何雨水回来了！
“雨……雨水……”何雨柱看着她，嘴唇哆嗦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些什么。
他感觉自己好像有很多年没见过这个妹妹了。
虽然，她才离开了一个星期。
“哥，你怎么了？”
何雨水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满屋子的酒气，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你怎么又喝酒了？还喝这么多？”
她一边，一边走进屋里，熟练地收拾起桌上的酒瓶和花生米。
“哥，我跟你过多少次了，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何雨水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但更多的却是关心。
何雨柱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关心，眼眶一热，差点没掉下泪来。
这才是亲人啊！
这才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啊！
他之前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为了一个外人，去忽略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呢？
“雨水……”何雨柱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怎么了哥？”何雨水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哥……哥对不起你。”何雨柱低着头，声音得像蚊子哼哼。
“什么？”何雨水没听清，“哥，你大点声，什么呢？”
“我！哥对不起你！”何雨柱猛地抬起头，看着何雨水，大声地道。
他的眼睛，因为酒精和愧疚，变得通红。
“这些年，哥混蛋！哥不是人！哥为了……为了别人忽略了你，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哥对不起你！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何雨柱着竟然真的抬起手，往自己的脸上扇了过去！
何雨水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哥！你干什么！你疯了！”
“我没疯！”何雨柱挣扎着，
“我就是个混蛋！我该打！”
“哥！你别这样！”何雨水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又气又心疼，眼眶也跟着红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我啊！你这样算怎么回事？”
她看着哥哥这副样子，心疼得像是被刀子剜一样。
肯定是出大事了。
不然以她哥那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绝对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何雨柱看着妹妹焦急的脸，心里更是愧疚难当。
他张了张嘴，想把秦淮茹教给他的那个歹毒计划出来，想让妹妹去帮他对付林安。
可是，当他看到妹妹那双清澈的、满是关切的眼睛时，那些话他一个字也不出口。
他怎么能这么无耻？
怎么能利用自己唯一的亲人，去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他要是真这么做了，那他跟院里那帮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哥就是……就是喝多了，胡袄呢。”
最终，何雨柱还是选择了隐瞒，他擦了把脸，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何雨水看着他那躲闪的眼神，哪里会信？
她这个哥哥，什么都写在脸上，从就不会撒谎。
“哥，你别骗我了。”
何雨水的脸沉了下来，她松开何雨柱的胳膊，后退了一步，一字一顿地道，
“我刚才从前院过来的时候，都听院里的邻居们了。”
“他们，院里出大事了。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还有贾张氏和聋老太太，全都被公安给抓走了？”
“他们还，你也被抓走了一次，是秦淮茹把你牵连的？”
“他们还，聋老太太的金子被偷了，老太太疯了，差点把秦淮茹给掐死？”
“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跟我实话！”
何雨柱没想到，这事传得这么快，连刚回来的雨水都知道了。
而且，邻居们嘴里的版本，显然跟他想的那个版本出入很大。
他支支吾吾了半，脸涨得通红，在何雨水那咄咄逼饶目光下，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他叹了口气，把这几发生的事情，颠三倒四，挑挑拣拣地跟何雨水了一遍。
当然，他还是本能地美化了自己，隐去了自己被秦淮茹当枪使，屡次三番去找林安麻烦的细节。
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林安算计，被一大爷和聋老太太蒙蔽，又为了保护秦淮茹而惹上麻烦的“倒霉蛋”。
何雨水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等到何雨柱完，她已经彻底惊呆了。
她瞪大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嘴微张，一脸的不敢相信。
“哥，你的……都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何雨柱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
“我还能骗你这个亲妹妹不成？”
何雨水沉默了。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这个四合院，在她上学的这几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简直比戏台子上唱的戏还要精彩！
她那个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甚至有点懦弱的邻居林安，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厉害了？
一个人就把院里这几个横行霸道，连她哥都不敢轻易得罪的老东西，全都给送了进去？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又想起了秦淮茹。
对于那个女人，她一直就没什么好福
她总觉得秦淮茹看她哥的眼神，不像是看一个普通的邻居，
那眼神里带着钩子，黏糊糊的，让人不舒服。
她也多次提醒过她哥，让他离秦淮茹远一点，别什么人都帮。
可她哥就是不听，还总她心眼，容不下人，贾家孤儿寡母的可怜。
现在好了，为了那个女人，差点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何雨水的心里，对秦淮茹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哥，”何雨水看着何雨柱，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以后，你离那个秦淮茹远一点！她就是个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
“雨水，你别这么秦姐……”
何雨柱一听妹妹秦淮茹的坏话，下意识地就想为她辩解，
“她也不容易，一个女人家，拉扯着三个孩子，贾东旭又没什么担当……”
“还秦姐？哥，你是不是傻啊！”何雨水气得直跺脚，声音都高了八度，
“她不容易？她不容易就能把你当冤大头使唤？
她不容易就能让你为了她去打人，去得罪人，差点坐牢？”
“她今被聋老太太掐，那也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往老太太跟前凑，老太太能第一个就怀疑她？”
“哥！你醒醒吧！人家有老公有孩子！你算个什么？你就是她家一个免费的长工！”
何雨柱听到这话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不出来。
是啊。
雨水的，好像……好像都对。
他为了秦淮茹，确实是付出了太多。
钱、粮、力气……甚至差点把自己的工作和前途都给搭进去。
可他得到了什么呢？
除了秦淮茹那几句不痛不痒的“傻柱你真好”，和那几滴来就来的眼泪，他什么都没得到。
反而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一大爷和聋老太太，现在肯定恨死他了。
院里的邻居也都在背后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白眼狼。
何雨柱的心乱了。
他感觉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崩塌。
“哥，你听我一句劝。”
何雨水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地道，
“以后，咱们就关起门来，过咱们自己的日子。别再去管院里那些烂事了，行吗？”
“特别是贾家，你以后一分钱，一粒米都别再给他们了！
你自己的工资都不够花，还养着他们一家子吸血鬼？”
何雨柱沉默着，没有话。
他心里也想这么做。
可是，一想到秦淮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一想到她那双无助的眼睛，他的心就又硬不起来了。
何雨水看着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还在犹豫。
她叹了口气，心里对秦淮茹的恨意更深了。
那个女人，到底给他哥灌了什么迷魂汤？
就在这时，何雨水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哥。你刚才，院里这些事，都是林安……林安哥搞出来的？”她试探着问道。
提到林安，何雨柱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
他想起了秦淮茹的那个计划，想起了那箱不翼而飞的金子，想起了自己被讹走的那二百块钱。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咬牙切齿地道：“对！就是那个王鞍！”
“那子邪门得很！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所有人都给坑了！”
“雨水，你以后也离他远点！那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何雨柱恶狠狠地叮嘱道。
他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想着等会儿找个机会，再把秦淮茹的计划跟妹妹。
然而，何雨水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彻底傻了眼。
“哥，我觉得……林安哥不是那样的人。”何雨水皱着眉头，轻声道。
“什么？”何雨柱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什么？你再一遍！”
“我，我觉得林安哥不是你的那种人。”
何雨水抬起头，迎着何雨柱那要吃饶目光，一字一顿地道。
“林安哥他……他以前对我们很好的，你忘了吗？”
“时候，你为了养活我，去外面捡破烂，是林安哥，经常把他家里的好吃的，偷偷塞给我。
有一次我生病了，你没钱给我买药，也是林安哥，把他攒了好久的零花钱都给了我，让我去看病。”
“还有林叔，林叔在世的时候，也帮了咱们不少忙。
他看咱们家困难，还偷偷给你介绍过去活儿。”
“哥，咱们不能忘本啊！”
何雨水的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
何雨柱自己都快忘了。
可现在被妹妹这么一提起，那些模糊的记忆又一点一点地清晰了起来。
是啊。
林家父子，确实帮过他们。
林建国在世的时候，跟自己的关系还算不错，把自己当半个子侄看。
林安那子，时候虽然瘦弱，但为人确实仗义。
可是……
可是他后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都是以前了！”何雨柱梗着脖子，嘴硬道，
“人心是会变的！他现在就是个白眼狼！畜生！”
“哥！你怎么能这么！”何雨水急了，
“一大爷他们是什么人，你现在还看不清楚吗？
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林安哥一个孤儿，想吃绝户！
林安哥他那是被逼的！他那是正当防卫！”
“什么正当防卫！”何雨柱一听这话，火气也上来了，
“他那是敲诈勒索！他讹了我二百块钱！
还让一大爷他们赔了一万多！这叫正当防卫？”
“那也是一大爷他们活该！”何雨水毫不退让，
“他们要是不贪心，不去做那些亏心事，林安哥能抓得住他们的把柄吗？”
“你……你……”何雨柱被妹妹怼得哑口无言，他指着何雨水，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你到底是谁的亲妹妹？”
“我当然是你亲妹妹！
就是因为我是你亲妹妹，我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缺枪使，被人骗得团团转！”
何雨水也是气得眼圈发红，
“哥！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别再被秦淮茹那个女人给骗了！”
“你胡！这事跟秦姐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要不是为了她，你会去打林安哥？你会差点坐牢？”
“我……”
兄妹俩在屋里吵得是不可开交。
这是他们长这么大，第一次吵得这么凶。
何雨柱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了。
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他到底该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