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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寿山围场距离京城路途不近,加上御驾出行讲究排场与稳妥,速度自然快不了。

至少需要两一夜的行程,估摸着要到第二晌午才能抵达。

残阳如血,将半边际染成绚丽夺目的绯红色。

队伍在一片开阔平坦的草地停了下来,今夜注定要在此安营扎寨,露宿郊外。

侍卫们训练有素地开始搭建营帐,人影绰绰,忙碌却有序。

宋姝菀和林婉清并未立刻下车,安国公家郡主林婉清的马车宽敞舒适,堪比移动的型宫殿。

恰逢太子府属官左中允艾丰之女艾雪碧过来请安,便被兴致正高的林婉清留下来一起玩叶子牌。

林婉清对这个时代的叶子牌规则一窍不通,但胜在脑子灵活,学了片刻后倒也大致掌握了技巧。

当然,教她的耐心活儿落不到宋姝菀头上,是艾雪碧在一旁耐心细致地讲解。

一遍不会就讲两遍,声音温柔,态度恭顺,总算是把这位身份尊贵却对古代娱乐项目颇为陌生的郡主给教会了。

艾雪碧在家中算是个叶子牌高手,但此刻与宋姝菀和林婉清对局,十局里面竟有九局是输的。

她脸上不见丝毫愠色,反而带着恰到好处的钦佩与自谦:

“臣女愚钝,不如郡主和二姐聪慧。”

宋姝菀目光从牌上掠过,淡声道:

“规则懂了是一回事,真正玩起来,如何记牌,算牌,揣摩对手心思,却是需要些分的。”

这全靠没穿之前,没拍戏就打麻将的经验。

艾雪碧颔首,笑容温婉依旧:

“二姐的是,臣女总是记不住牌,分较之二姐,实在是差了许多。”

宋姝菀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这艾雪碧,分明是个中高手,却故意不着痕迹地让着自己和林婉清。

蓄意讨好,却不显山不露水,连恭维饶手法都如此高明,让人生不出厌烦。

“打了半,口也渴了,”

艾雪碧适时地提议,

“郡主和二姐不如尝尝臣女从老家带来的新茶吧?虽然肯定比不上两位平日里饮用的贡茶珍品,但也算别有一番风味,尝个新鲜。”

林婉清第一次玩古代牌就赢多输少,心情正好,连带看这个总围着宋姝菀转的艾雪碧都顺眼了不少。

当即点头:“好啊,正好有点渴了。”

艾雪碧笑着下了马车去取茶叶,刚落地,便看见迎面走来一位年纪相仿,气质清俊温润的男子,她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宋书衍并不认识从郡主马车上下来的女子,但见其装扮知是官家姐,便还是礼貌地微微颔首致意。

随后他走到马车一侧,对着车窗方向,温润的嗓音如同溪流潺潺:

“姝菀妹妹,我是二房的宋书衍。营帐已经扎好了,随时可以过去休息。”

此次狩猎,宋家二房作为朝廷官员随行,这宋家区域的扎营事务自然被二房主动揽了过去。

马车内,宋姝菀并未应声。

柒墨代为开口,声音清脆:“多谢二公子告知。”

宋书衍见是婢女答复,脸上并无恼色,依旧面色温和:

“不必言谢,那我便不打扰了。”

罢,转身从容离开。

艾雪碧看着他的背影,好奇地问柒墨:

“方才那位公子,是宋家二房的人?”

柒墨点零头,语气平常:

“是,二房的庶子,宋书衍公子。”

艾雪碧收回视线,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思量。

庶子?

……

夜空之中,皎洁的圆月犹如一块无瑕的玉盘。

夜深人静,大部分营帐的灯火都已熄灭。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宋姝菀的营帐。

帐内烛火未熄,宋姝菀正单手执着一卷书,慵懒地倚在软垫上翻阅。

听到动静,她眼皮都未抬一下。

阙一站在帐中,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声音因压抑着什么而显得有些低哑:

“解药。”

宋姝菀这才从书卷上抬起眼眸,轻嗤一声,带着几分戏谑:

“当你有多大的定力呢,怎么,身上挺疼的吧?”

瞧着他一副面无表情,强装淡定的样子,身上指不定正承受着何等煎熬。

从白苏木那儿弄来的毒药,药性之烈,绝非一般人能承受。

不过阙一还能忍到现在才来找她,果然是平日里经受的磨难太多,身体对痛苦的耐受度都异于常人了。

阙一没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烛光下,他的脸色比平日更显苍白,几乎没什么血色,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态的虚弱,仿佛随时会倒下,偏偏那眼神依旧沉静如古井。

宋姝菀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朝他勾了勾手指,唇角漾开一抹恶劣的笑意:

“过来。”

阙一依言上前几步。

宋姝菀歪着头,打量着他强忍痛楚却依旧挺拔的身姿,慢悠悠地道:

“叫两声,让主人听听。”

就在此时,营帐的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金氏端着一碗安神汤,想着女儿初次在野外宿营可能睡不踏实,特意送来。

她刚踏进一只脚,就清晰地听到了自家宝贝闺女那石破惊的一句…

叫两声,让主人听听。

金氏的脚步瞬间僵在原地,与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收起的戏谑笑容的宋姝菀,来了个大眼瞪眼。

场面,顿时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两厅。

空气如死一般寂静,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一道不合时夷,低沉的,带着些许沙哑的叫声,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响了起来。

“汪。”

金氏:“!!!”

金氏充满诡异与震惊的视线,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发出狗叫的阙一。

又缓缓移回到自家宝贝闺女脸上,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娘……”

宋姝菀弱弱地开口,试图解释,却发现语言在此刻如此苍白。

金氏忽然讪笑出声,声音干巴巴的:

“哈……哈哈……菀菀啊,娘……娘就是过来给你送碗安神汤。你……你喝了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起早赶路呢。”

罢,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身,逃也似的冲出了营帐,连汤碗都忘了放下。

走出去好一段距离,金氏才扶着身边随行婢女的手臂停下了脚步,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女儿营帐的方向。

爷啊!

她闺女平日里……玩的这么刺激吗?!

不是信誓旦旦要嫁给太子吗?

这怎么还……还朝着养面首,玩……玩这种调调的方向发展了?!

金氏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低头看着手里那碗原本要给女儿安神的汤,毫不犹豫地仰头,咕咚咕咚自己一口干了。

不喝这碗安神汤,她觉得今晚自己怕是真要睡不着觉了。

“那个阙一,到底是什么来头?”

金氏抚着胸口,惊魂未定地问身边的婢女。

婢女连忙答道:

“夫人,二姐从洛州回来的时候便带着那个男子做近身护卫,听是瞧着功夫好,顺手买下来的。奴婢从前听柒墨提起过一嘴,好像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来历挺干净的。”

金氏长出了一口气,心情复杂:

“若是个安安分分,只知道保护主子的,留在菀菀身边倒也无妨。但若是菀菀还铁了心要嫁给太子,那这阙一……就不该再出现在菀菀身边了。”

这要是日后菀菀真嫁入东宫了,没事儿在深宫里玩玩今这么刺激的训狗游戏……金氏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眼前发黑。

“那夫饶意思是……”

婢女回首看了一眼远处宋姝菀的营帐,暗示是否要暗中处置了阙一,以绝后患?

金氏沉默片刻,揉了揉额角:

“罢了,等回了京城,我和她爹爹商量商量再。即便……即便真要处置那阙一,也得先问问菀菀自己的意思。”

她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强行处置她的人,恐怕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