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划过水道尽头的石门,眼前豁然开朗——竟是片被群山环绕的谷地,参古木遮蔽日,粗壮的树干需三四人合抱,地面铺着厚厚的腐叶,踩上去软得像海绵,空气中除了湿腐味,还混着股甜腻的异香,让人莫名犯困。
“总算到虫谷里头了!”王胖子瘫坐在竹筏上,揉着被青鳞巨蟒尾巴扫到的腰,“这破地方看着倒清净,先歇半个时辰,胖爷得缓口气。”胡八一没应声,举着手电筒四处打量,谷中静得反常,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透着股不出的诡异。
雪梨杨收起人皮地图,指尖在“夫妻大榕树”的标记上顿了顿:“地图上,谷心有棵千年古榕,是进入献王墓的参照点,我们得先找到它确认位置。”话音刚落,沈念突然指向谷地深处:“那边有棵树不对劲!”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百米外的空地上,立着一棵形态怪异的大榕树——树干竟分作两枝,左枝粗壮如男子臂膀,右枝纤细似女子腰肢,无数气根从枝桠上垂落,像极了垂落的发丝,更奇的是,树皮纹路交织,竟隐约勾勒出男女相拥的轮廓,正是地图上标注的夫妻大榕树。
“这树长得倒邪门。”王胖子站起身,刚要迈步过去,却被沈念拉住:“别靠近,这树的气根在动。”众人定睛细看,果然见那些垂落的气根正缓缓扭动,像极了苏醒的长蛇,朝着他们的方向慢慢伸来,只是动作极慢,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胡八一皱眉掏出工兵铲:“是痋术培育的树!献王把痋虫虫卵埋进树根,让树和虫共生,这些气根就是它的‘触手’。”话音未落,王胖子突然惊呼一声——一根拇指粗的气根竟悄无声息缠上了他的脚踝,像铁索般越收越紧,树皮摩擦着皮肉,传来针扎似的刺痛。
“他娘的!这破树根还咬人!”胖子挥刀去砍,可刀刃刚碰到气根,竟被黏腻的汁液粘住,那汁液泛着淡绿色,滴在腐叶上,瞬间将叶片腐蚀出个洞。雪梨杨立刻掏出驱虫药剂,朝着气根喷洒,白色药剂落在上面,气根“滋滋”冒起白烟,缠在胖子脚踝上的力道才松了些。
可更多的气根涌了过来,有的缠住竹筏边缘,有的朝着沈念腰间的卸岭龙符探去,像是被符牌的金光吸引。沈念迅速将龙符举在身前,淡金色的光芒扩散开来,靠近的气根瞬间蜷缩回去,树皮上竟渗出暗红色的汁液,像极了流血。
“这树怕龙符!”沈念喊道,胡八一趁机抄起工兵铲,朝着榕树的主干砍去,却见树干上突然裂开无数细缝,密密麻麻的痋虫从缝里爬出来,通体翠绿,正是之前遇到的瘴母虫,只是体型比河谷里的大了一倍,口器泛着寒光。
“先退!这树是痋虫的巢穴!”胡八一拉着王胖子往后退,雪梨杨则从背包里掏出磷粉包,往榕树周围撒了一圈,磷粉遇空气自燃,蓝色火焰瞬间筑起火墙,逼退了涌来的气根和痋虫。可火墙刚烧起来,榕树的枝干突然剧烈摇晃,右枝上竟垂下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是具早已干瘪的尸体,身上还缠着气根,尸骨的胸腔处,正有瘴母虫源源不断地爬出来。
“是之前闯谷的人。”雪梨杨脸色凝重,“这树不仅靠痋虫捕食,还能把尸体当养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火墙撑不了多久。”胡八一点头,刚要招呼众人往谷深处走,却见夫妻大榕树的树干上,突然浮现出一道刻痕——那刻痕的图案,竟与孙教授破译的龙骨书上,献王墓的入口标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