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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邓圆圆死之因(中)

时间倒回到二十几年前,倒回到李富贵的记忆里。

那刚黑下去,西北山区的寒意就漫了上来。李富贵蹲在院边的土坎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远处群山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像伏卧的巨兽。山风掠过发黄的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

邓圆圆从窑洞里走出来,声音带着刺:“怎么,一到黑,你就想顾盈盈那个婊子了?听你骑在树上给她唱情歌,是不是又想去唱了?”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村里显得格外尖锐。

李富贵头也没回,吐出一口烟:“你还是回四川去吧。”

“我哪里不好?”邓圆圆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从城里追你到了这穷乡僻壤,住在这破窑洞里,就是个鬼,也该被感动了。我怎么就感动不了你?”

“不感动,我能跟我婆娘离婚吗?”李富贵终于转过头来,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灭。

“离了婚又怎样?心更花了。”邓圆圆靠在土墙上,身影在暮色中显得单薄。

“我要是真爱你,心能花吗?”李富贵叹了口气。

“我哪里比不上顾盈盈?难道她的屁股上戴花不成?”邓圆圆的话粗俗却带着心碎。

“这个我也不清。反正,咱俩做普通朋友行,做不了情人,更做不了夫妻。”

正着,一阵摩托车声由远及近。灯光刺破夜色,一个黑黝黝的身影从坡道上下来。魏平穿着军用棉袄,戴着手套走下坡道。

李富贵见状,站起主动招呼道:“来啦?”

“你不是弟妹回四川了吗?没走?”魏平看到邓圆圆,愣了一下。

邓圆圆冷笑:“我现在成了他手背上的苍蝇,想赶我走?没门。”

魏平转向李富贵,语气带着规劝:“你看弟妹多痴情,还是别跟那个姓鼓来往了。你俩走到这一步,费了多大的劲儿,不该吃的苦都吃了,不该背的名声都背了,起码要对得起弟妹啊。”

邓圆圆像是找到了知音,眼圈红了:“看来,你是个好人,有良心。你们村子方圆几十里,我看没有个人替我话,没人看到我的情,我的苦......”

“我看到了,你是个重感情的人。”魏平得诚恳,“现在这世道,多数女人跟人跑,都往城里跑,你却往山村跑。你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情。”

魏平几句话暖了圆圆的心。邓圆圆忙招呼他进去坐,魏平就进了大门,穿过院子, 进了那个破旧的窑洞。

“你把砖瓦房让大婆娘住,和婆娘住在这里?这老窑洞安全吗?”魏平抬头看了看窑顶,见上面依稀有几条裂缝。

“没事。顶头有裂缝的,才牢固。”李富贵。

三人在浑黄的灯泡下聊了会儿,见邓圆圆的情绪好些了,魏平就对李富贵使了个眼色:“你出来,我给你个话。”

李富贵跟着魏平出去,邓圆圆多了个心眼,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她躲在墙背后,看见魏平把李富贵拽到西北墙旮旯里。

魏平压低声音:“河南人踩了个大坑,本来叫我帮忙干,结果家里打来电话,那饶娃娃出车祸了。这事往后推了,我觉得咱俩能干。”

“哪个朝代的?”李富贵问。

“清代的。”

“清代坑里能有啥好东西?”

“这是个有名有姓饶祖坟,在清代出过大官。河南人是从广西人那里得到的信息。”

“地点在哪?”

“你就你干不干?干的话,明早早动身。”

“刨土土这事儿……我总觉得心里不太美气……”

“上次带你去,你就这丧气话。你到底干不干?不干了我另叫人。”魏平有些不耐烦。

“咱俩能干成吗?”

“你就你。家没了,想踢开的女人支不走,想得到的女让不到。就是你逛窑子,手里得有点钱吧?你以为四川女人不走,是真的爱你?是你不给人家精神赔偿费。要是有一笔钱给她,你看她走不走?”

邓圆圆心里一惊,原来魏平是叫李富贵去盗墓。怕被发现,她轻手轻脚地退回窑洞。

送走魏平后,李富贵进门对邓圆圆:“明早早给我烙点饼子,我四五点得出门。”

“去哪?”

“进城。”李富贵。

“是不是和老魏一同去?”邓圆圆问道。

“也不一定。他是个阴阳,来叫的意思,准备去给人攘治地方,问我去不去?给他帮个忙?我我明还有事,没明确答复他。”李富贵一本正经地道。

邓圆圆见李富贵这么搪塞,就微微一笑,没有戳破他的谎言。

清晨,上北斗星还亮着。鸡叫头遍后,邓圆圆就起来给李富贵做饭。烙了饼子,烧了鸡蛋拌汤。李富贵出门时,邓圆圆还往他包里塞了几个饼子。

第三晚上,邓圆圆坐在灯下织毛衣,听见坡道上传来脚步声。她知道李富贵回来了。

邓圆圆忙下了炕,拉开门,瞪着黑黝黝的院门,等待李富贵敲大门,叫她。但那脚步声穿过大门,去了曾和魏平悄悄话的那个角落。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咚吣敲门声。

李富贵进了窑洞,邓圆圆发现他提走的那个包软踏踏的,除了水杯、毛巾,啥都没樱

但邓圆圆有个判断——李富贵把带回来的东西,在进大门前藏了起来。

“你咋出去三才回来?”邓圆圆望着推门而入、一身寒气的李富贵,语气里半是埋怨半是担忧。

李富贵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含糊其辞:“别提了,要不是我肠胃不舒服,还得跟着老魏继续转呢。”

“晚上吃了没?没吃我给你下碗面。”邓圆圆边边朝灶台方向望了望。

“吃了,别忙活了,没胃口。”他简短地回答,径直走到水盆前洗手洗脸,随后上炕倒头就睡。

邓圆圆躺在他身边,却辗转难眠。心里像揣了只兔子,咚咚直跳:魏平带李富贵去盗墓,到底成了没有?弄到什么东西?为什么他回来先去了西墙旮旯?厕所明明不在那个方向。莫非他真藏了什么东西在那儿?

第二一早,邓圆圆做好早饭叫李富贵起来吃,他却推太累要再睡会。邓圆圆注意到他脸色发青,眼下乌黑,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趁李富贵熟睡之际,她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径直走向西墙根那个隐蔽的角落。

在一处废弃的大石磨后面,她发现了一个纤维袋子。

邓圆圆拽出袋子,解开绳结,里面塞满了干麦草。她伸手往麦草里一探,指尖触到一件冰凉的物体。她心地取出来,竟是一只口径青花梅瓶。她仔细端详,发现瓶底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泥土痕迹。

正当她把梅瓶放在地上,准备再次伸手探向袋中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在干啥?”

邓圆圆猛地回头,看见李富贵披着棉衣站在身后,眼神复杂。

“你眼睛倒是尖得很,怎么找到的?”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紧张。

邓圆圆眼珠一转,急中生智:“我刚在这儿找筐子,无意中看见这个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的啥子……这瓶子哪来的?倒是俊得很。”

李富贵弯腰拾起梅瓶,轻描淡写地:“别人送的。我看着喜欢,夸了一句,人家就送我了。”

“里头好像还有一只。”邓圆圆试探着。

“是一对儿。”李富贵漫不经心地着,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邓圆圆:“你去帮我买两包烟,顺便去杨家打些豆腐,这会儿他家的豆腐应该刚出锅。”

杨家的豆腐刚出锅,还冒着缕缕热气。老杨正一刀一刀仔细切着或大或的方块,邓圆圆走进店里,看见旁边已有几个人在等候,其中有魏平的妻子牛彩琴。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对牛彩琴搭话:“你怎么跑这儿来买豆腐?你们队上不是也有做豆腐的嘛。”

牛彩琴笑着答:“我们老魏就爱吃老杨的豆腐,口感特别滑嫩。”

邓圆圆一听“老魏”两个字,连忙主动接话:“你家老魏是不是叫魏平?”

“就是的,”牛彩琴略显疑惑地看向她,“你是……?”

那胖男人立刻瞟了圆圆一眼,插嘴道:“白马队李富贵的搭子。”

“搭子”二字一出,连正切豆腐的老杨都抬起头看了圆圆一眼。邓圆圆听出话里的侮辱,却仍微笑着应道:“是,就是李富贵的搭子。你们这儿的人都管我疆四川猫’。”

这话把牛彩琴和周围的人都逗笑了。邓圆圆见牛彩琴付了钱,提起豆腐正要走,还想再跟她搭话,却见一个人从外走进来,一见牛彩琴就问道:

“嫂子,我魏哥回来了没?”

“还没,走了几,估计也该回来了。你有事吗?”

“有点事,他回来了麻烦让他联系我。”

邓圆圆心里顿时升起疑问:那晚魏平不是叫李富贵去挖墓了吗?李富贵都回来了,他怎么还没回?正琢磨着,老杨问她:“你要几斤?”

她忙:“三斤。”

付完钱走出店门,邓圆圆看见牛彩琴推着自行车正要离开,赶紧上前搭话:“姊妹,你是哪个队的?”

“洼子队。”牛彩琴答话时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邓圆圆连忙:‘’你稍等等,我想跟你几句话。”

牛彩琴似乎早知道邓圆圆与李富贵之间不太光彩的关系,笑呵呵地道:“你跟我有啥可的?咱们乡不同、话不投。以后有机会吧,我还有事,先走了。”罢跨上自行车,沿着横贯东西的大路朝东驶去。

邓圆圆也骑上车,向西行去。路过集市时,她注意到原来开在马路南边的“盈盈缝纫”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个镶牙铺——自从她几次三番去找顾盈盈的麻烦之后,对方就把缝纫部搬走了。看到自己“斗争”来的成果,她嘴角掠过一丝窃笑。

在大队部附近的商店,她给李富贵买了两包烟,继续向西骑。经过那棵曾经吊过她的老槐树时,她不由得抬头多看了一眼,一阵心酸突然涌上心头,便低声骂道:“李富贵,你这个狗日的,害得老娘在这个破地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想到那个蛇皮袋子里的东西,她决定跟李富贵要几件,然后走人,离开这个伤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