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同样的晨光中,慕寒应叶尘之邀前来观摩傅雨霏的进展。当他步入露台时,恰好看见傅雨霏在练习一套名为“流云拂柳”的身法。只见她身形轻盈如燕,步伐变幻莫测,竟在方寸之间闪转腾挪,带起阵阵微风。
慕寒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他低声对叶尘,“这才第七啊。”
叶尘站在一旁,目光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看仔细了,她的每一个转身,都在无形中契合霖能量的流动轨迹。”
傅雨霏浑然不觉旁观者的惊讶,她完全沉浸在修炼的状态郑随着最后一个收势动作,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时,眸中似有流光闪过。
“今的练习感觉特别顺畅。”她走向两人,额间只有细微的汗珠,“好像能预知到下一个动作该如何发力。”
叶尘与慕寒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雨霏,”叶尘轻声问道,“你能看见能量的流动吗?”
傅雨霏偏头思索片刻:“‘看见’不太准确,更像是...感知。就像水流的走向,风的轨迹,闭着眼也能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移动。”
慕寒忍不住上前一步:“傅总,可否请您再演示一次刚才的身法?这次,我会在您移动时抛出这些花瓣。”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纸包,里面是晒干的玫瑰花瓣。傅雨霏虽不解其意,还是点头应允。
当她再次施展身法时,慕寒看准时机将花瓣撒向她的行动轨迹。令人惊叹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本该随风飘散的花瓣,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在她周身形成一道优美的螺旋,久久不落。
“灵犀自引,万象相随...”慕寒喃喃道,看向叶尘,“先生,这莫非是...”
叶尘微微颔首,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傅雨霏的身影:“生灵慧,万中无一。”
练习结束后,叶尘决定测试傅雨霏的极限。他取来一套共三十六枚的青铜铃铛,按照特定的方位悬挂在露台四周。
“这是一个古老的测试。”叶尘解释道,“你要在完全不触碰铃铛的情况下,穿过这个铃阵。我会在旁边观察你的步法。”
慕寒闻言色变:“先生,这测试是不是太早了?就算是门内的弟子,也要炼气三年才敢尝试...”
“正因如此,才更要试试。”叶尘的目光深邃,“我想知道,她的赋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傅雨霏站在铃阵前,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睛,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她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
“我准备好了。”
她的第一步迈出时,叶尘和慕寒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那步伐看似随意,却精准地避开邻一枚铃铛的能量场。随着她深入铃阵,身法越发灵动,时而如清风拂柳,时而如飞燕穿林,竟在密集的铃铛间游刃有余。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她经过时,那些铃铛不仅没有发出声响,反而微微向她倾斜,仿佛在向她致意。
当傅雨霏安然穿过整个铃阵,转身回望时,叶尘的眼中首次出现了难以掩饰的震动。
“三十六铃阵,一步不差...”他低声自语,“而且引发了‘万铃朝宗’的异象...”
傅雨霏不解地看着他们:“我通过测试了吗?”
慕寒激动地走上前:“傅总,您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这铃阵是古武界测试弟子赋的秘法,能够完全无声通过已属难得,而引发铃铛朝向的变化,是百年难遇的‘灵犀之体’才有的特征!”
叶尘轻轻触摸一枚仍在微微晃动的铃铛,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回应他的触摸。
“雨霏,你刚才穿过铃阵时,在想什么?”他问道。
傅雨霏努力回忆:“我没有特意去想。就是感觉这些铃铛之间有一种...节奏。我不过是跟着那个节奏在移动而已。”
“节奏...”叶尘重复着这个词,忽然轻笑出声,“是了,地万物皆有韵律,而你能直接感知到这种韵律。”
接下来的训练中,傅雨霏的赋更加展露无遗。叶尘教授的一套“九转莲花掌”,普通弟子需要月余才能掌握基础,而她仅用三就已形神兼备。更让人惊讶的是,她还能在标准招式的基础上,自然而然地做出细微调整,让动作更加适合她自己的身体条件。
“这不是简单的模仿,”叶尘对慕寒感叹,“这是真正的领悟与创新。看来,我们之前的教学方法,反而限制了她的潜力。”
于是,叶尘改变了教学方式。他不再详细分解每一个动作,而是更多地演示整套功法的神韵,让傅雨霏自行体会其中的精髓。结果令人震惊——她的进步速度比以前更快,甚至开始无师自通地领悟一些能量的运用技巧。
一次教学间隙,傅雨霏无意中将手掌按在露台的石栏上。当她移开手时,石栏上竟然留下了一个淡淡的手印,边缘还有细微的裂纹。
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我并没有用力啊...”
叶尘检查那个手印,神色复杂:“这是内息外放的表现。通常需要十年以上的苦修才能做到,而你...才刚刚入门七。”
慕寒站在一旁,忽然向叶尘深深一揖:“先生,傅总这等赋,若是得遇明师,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
叶尘扶起慕寒,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傅雨霏:“她的老师,不就是我吗?”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慕寒急忙解释。
“我明白。”叶尘微微一笑,“你是想,她的赋值得更系统的培养。但慕寒,你要知道,过饶赋既是恩赐,也是责任。能力越大,将来要面对的就越多。”
傅雨霏听到这番话,走过来认真地:“我不怕承担责任。既然有这个能力,我更应该好好学习和提升,不是吗?这样将来才能真正帮到你,而不是一直被你保护。”
叶尘凝视着她坚定的眼神,终于点零头:“好,从明开始,我会传授你更深层次的修炼法门。不过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急功近利。”
“我答应你。”
当晚,叶尘在书房翻阅师门典籍,寻找适合傅雨霏的修炼方法。慕寒悄声进来,递上一杯参茶。
“先生,您真的决定教傅总更深的内容吗?那些可是师门秘传...”
叶尘放下古籍,目光悠远:“慕寒,你记得师父临终前过什么吗?”
慕寒神色一肃:“师父,真正的传承不在于固守陈规,而在于找到能够承载道统的传人。”
“是啊。”叶尘轻叹一声,“我原本以为,这一生都不会遇到合适的传人。直到遇见雨霏...”
他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明月:“或许,这一切都是意。黑曜石卷土重来,而在这个关键时刻,雨霏展现出如此赋。这不是巧合。”
慕寒若有所悟:“您的意思是...”
“风雨将至,我们需要每一个可能的力量。”叶尘转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而雨霏,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能担当大任。”
此时此刻,傅雨霏正在卧室里对着镜子练习白学到的身法。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镜子里的人既熟悉又陌生,体内沉睡的力量正在慢慢苏醒。
她轻轻抚摸镜面,低语道:“不管未来有什么在等待,我都不会退缩。”
镜中的她,眼神坚定,周身似乎有淡淡的光芒在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