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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金蝉脱壳,死局新生

夜色如墨,浸染着摄政王府的亭台楼阁。自静心斋回来后,冷焰便察觉到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石室外的守卫似乎增加了,尽管他们隐匿得很好,但那细微的脚步声和甲胄偶尔摩擦的声响,逃不过冷焰刻意训练的耳力。

她知道,萧绝动了疑心。无论是关于先帝寒毒之谜,还是她这个突然出现的“神医”本身,那条多疑的毒蛇已经昂起了头颅,信子嘶嘶作响,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太后那边的威胁也迫在眉睫,昨日那碗“不洁”的粥,便是明证。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安静地坐在石室的床榻边,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袖口内层那枚淬过“朱颜烬”的染血瓷片。冰凉的触感让她保持绝对的清醒。脑海中,过往在藏书阁翻阅过的典籍、默记下的王府布局图、以及福忠偶尔透露的零碎信息,如同零散的拼图,正在飞速组合、推演。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逐渐在她心中成型——假死脱身。

这是目前唯一能同时摆脱萧绝和太后视线,并能由明转暗,继续推进复仇大计的方法。但执行起来,无异于刀尖跳舞。萧绝生性多疑,太后手段老辣,寻常的假死手段绝难瞒过他们的眼睛。她需要一个完美的“死因”,一种连太医都查验不出的“奇症”,以及一个能让她“尸体”顺利运出王府的契机。

契机……她想到了昨日那碗粥。太后既然动了手,一次不成,必有第二次。她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而死因和症状……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几本她从藏书阁“借”来的、关于南疆奇毒与疑难杂症的典籍上。其中一本记载了一种名为“离魂散”的古怪药方,此药并非毒药,而是由几种性质相冲的草药混合而成,服下后会在特定时辰内引发人体假死状态,脉息全无,身体僵冷,与死人无异。但若超过十二个时辰未能服下解药,假死便会成真。

配置“离魂散”的药材并不算特别稀有,大多具有安神或活血之效,单一使用无害,但按照特定比例和顺序混合,便能产生奇效。她昨日去藏书阁,除了布局,另一个目的便是确认其中几味关键药材的性状和替代品。幸阅是,她所需的药材,在她目前能接触到的、由王府提供的常规药囊和太医署废弃的药渣中,竟能凑齐七七八八。剩下的,或许可以从福忠那里想办法。

至于解药,配置起来相对简单,她早已将方子和几味关键药材混在金疮药里,藏在了身上。

现在,只欠东风。

她需要一场“意外”,一场由太后发起的、看似成功的刺杀或毒杀,而她,则顺势服下“离魂散”,在金蝉脱壳的同时,将太后的罪证钉死!

夜深人静,子时刚过。

石室外传来极轻微的、三长两短的叩窗声。是福忠!

冷焰心头一动,悄无声息地移至窗边,推开一条缝隙。窗外,福忠佝偻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飞快地将一个油纸包塞了进来,压低嗓音,气息急促:「公主,快走!老奴听到风声,太后……太后那边等不及了,怕是……就在今晚后半夜,要对您用‘封喉针’!」

「封喉针?」冷焰眸光一凛,这是一种宫廷秘传的杀人手法,以细如牛毛的毒针,刺入咽喉要害,见血封喉,死后伤口极难察觉,常被伪造成突发急症窒息而亡。

「是,来的应是太后圈养的死士‘影魅’,擅长隐匿和暗杀。」福忠语速极快,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焦急,「王爷那边似乎也加派了暗哨,不知是何用意。公主,簇万分凶险,您必须立刻离开!」

冷焰接过油纸包,入手是几株干燥的草药,正是她配置“离魂散”所缺的最后两味——「迷心兰」和「定魄根」!福忠竟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送来了!

「忠伯,大恩不言谢。」冷焰将草药紧紧攥在手心,声音低沉而坚定,「但我现在不能走。即便走了,萧绝和太后的追杀也不会停止。我要借此机会,彻底‘死’一次。」

福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图,担忧道:「公主,假死之术风险极大,何况要瞒过王爷和太后……」

「我有把握。」冷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忠伯,你听我,我需要你帮我做几件事……」

她语速极快地交代了一番。福忠听着,脸上的皱纹因紧张而深刻,但最终还是重重点头:「老奴明白了!公主放心,老奴拼了这条命,也会办好!」

「记住,一切以你自身安全为重。」冷焰最后叮嘱道,「我‘死’后,你便寻个机会离开王府,去我们约定的地方等我消息。」

「老奴遵命!」福忠深深看了冷焰一眼,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后退,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冷焰关好窗,深吸一口气,立刻行动起来。她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其他药材,就着微弱的烛光,用瓷片心研磨、调配。时间紧迫,她的手却稳如磐石,每一个步骤都精准无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撮灰褐色的药粉便配置完成,这便是“离魂散”。

她将药粉用少许清水调和,分成两份,一份稍多,一份极少。多的那份她藏于指甲缝内,少的那份则包裹在另一片油纸里,贴身放好,这是以防万一的备份。

刚刚做完这一切,她便敏锐地听到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与风声无异的衣袂拂动之声,从屋顶掠过。

来了!比预想的还要快!

冷焰迅速吹熄蜡烛,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她和衣躺到床上,拉过薄被盖好,调整呼吸,使之变得悠长而平稳,仿佛已然熟睡。但全身的感官都已提升到极致,耳朵捕捉着周遭的一切细微声响。

那“影魅”果然名不虚传,行动间几乎无声无息。冷焰只感到窗户纸被某种尖锐之物刺破了一个孔,一股若有若无的异样香气飘了进来——是迷香!

她立刻屏住呼吸,同时运转内力,减缓身体代谢。这迷香品质极高,若非她早有防备,恐怕瞬间就会中眨

片刻后,窗户被无声无息地撬开,一道黑影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般飘了进来。黑影落地无声,在黑暗中稍作适应,便精准地朝着床榻方向摸来。

冷焰能感觉到那带着杀意的冰冷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维持着沉睡的姿势,一动不动。

黑影在床前站定,似乎确认目标已被迷晕,这才从袖中滑出一根细长之物,在窗外微弱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一点幽蓝的寒光——正是“封喉针”!

就是现在!

在那黑影抬手欲刺的千钧一发之际,冷焰猛地“惊醒”,仿佛被噩梦困扰般发出一声短促的呓语,同时手臂“无意识”地向外一挥!

这一挥,时机、角度都妙到毫巅,看似慌乱,实则精准地格挡住了黑影持针的手腕!

黑影显然没料到目标会突然“惊醒”并反抗,动作微微一滞。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冷焰藏在指尖的那份“离魂散”药液,已借着挥臂的掩护,迅速弹入了自己微微张开的嘴里!

药液入口即化,带着一股奇异的苦涩味,迅速滑入喉管。

与此同时,那黑影反应也是极快,手腕一翻,毒针再次朝着冷焰的咽喉刺来!速度奇快,带着必杀的决心!

冷焰似乎因为刚才的“格挡”耗尽了力气,又或是被吓傻了,竟来不及做出第二次有效的闪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寒芒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呃!」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闷哼响起。

毒针,精准地刺入了她颈侧的位置!并非咽喉正中央,而是稍稍偏了一些——这是她在最后关头,用尽全身力气微微偏头的结果!但针上的剧毒,依旧瞬间沿着细微的伤口侵入!

几乎是同时,“离魂散”的药力也开始爆发!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和麻痹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血液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

她的眼神迅速涣散,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便彻底僵直,再无任何声息。

那黑影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按照常理,“封喉针”中者立毙,不应有抽搐。但他探出手指,在冷焰鼻下和颈侧动脉处停留了数息——

毫无气息!脉搏全无!

身体也在迅速变得冰冷僵硬。

确认目标已死,黑影不再犹豫,迅速抽出毒针(针尖带出一丝黑血),收起。他谨慎地环顾四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随即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出,消失在夜幕郑

石室内,重归死寂。

只有床上那具迅速冰冷、僵硬的“尸体”,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牵

……

色微明。

负责送早饭的侍女推开石室的门,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啊——!神医……神医他……没气了!」

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遍王府。

萧绝闻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大步走入石室,目光如刀般扫过床榻。

只见昨日还在与他侃侃而谈的“老神医”,此刻直接挺地躺在那里,面色青紫,双目圆睁(冷焰刻意维持),瞳孔涣散,嘴唇发绀,脖颈处有一个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针孔,周围泛着不正常的黑紫色。身体冰冷僵硬,确确实实是死了。

「怎么回事?!」萧绝的声音冰寒刺骨,蕴含着风暴。

扑通一声,负责看守石室的侍卫首领和几名暗哨跪了一地,浑身颤抖:「王爷恕罪!属下……属下昨夜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直到……直到侍女进来……」

「废物!」萧绝一脚踹翻侍卫首领,胸膛剧烈起伏。他走到床前,亲自俯身探查。手指触碰到那冰冷僵硬的皮肤,感受不到丝毫生机。他又仔细查看了颈侧的针孔,眼神愈发幽深。

「传太医!」他冷声下令,「给本王仔细地验!朕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很快,太医署两位院判和数名经验丰富的仵作被火速召来。在萧绝冰冷的注视下,他们战战兢兢地对“尸体”进行了全面的检查。

查验结果很快出来:

「回……回王爷,」为首的张院判声音发颤,「死者面色青紫,唇甲发绀,乃窒息之兆。颈侧有一细微针孔,周围血脉凝滞发黑,疑似中了某种剧毒。加之……加之脉息全无,肢体僵冷,确系……中毒身亡无疑。观其症状,与……与传闻中的‘封喉针’之效,极为相似……」

「封喉针?」萧绝眯起了眼睛, repeating 这个词,语气森然。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宫廷秘传的暗杀手段!

「可能确定?」他追问。

「这……单从症状看,十有八九。」张院判硬着头皮道,「且死者体内并无其他致命伤病,若非此针,实在难以解释为何会突然暴毙,且呈现如翠型的中毒窒息之状。」

另一名院判补充道:「王爷,据脉案记录,老先生年事已高,身体本就虚弱,骤然遭遇慈剧毒侵袭,瞬间毙命,也在情理之郑」

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太后麾下死士的暗杀——封喉针。

萧绝沉默地站在那里,盯着床上那具“尸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整个石室的人都喘不过气。

他信了吗?

至少表面上,他信了。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朕好起来。」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滔的杀意,「连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都不放过。」

他挥了挥手:「将尸体抬下去,按规矩处理。」

「是!」侍卫们如蒙大赦,连忙上前,用白布将“尸体”包裹,抬了出去。按照王府规矩,这种身份不明、死因不明的“外人”,通常会被运往城外的乱葬岗草草掩埋,或者……直接丢弃。

萧绝看着那被白布包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眼神复杂难明。有愤怒,有失望(对解毒希望的落空),但更深处的,是一丝难以察觉的疑虑。这一切,是否太过“顺理成章”了?

但他亲自验过,太医也验过,确实是死了。死于太后的“封喉针”。

他转身,对身边的心腹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侍卫眼神一凛,领命而去。——他要去确认,尸体是否被“妥善”处理,同时,也要暗中监视乱葬岗的动静。这是萧绝的习惯,多疑,让他从不完全相信任何“眼见为实”。

……

“尸体”被扔上了一辆破旧的板车,由两名低等仆役拉着,晃晃悠悠地出了王府侧门,朝着城外乱葬岗而去。

车厢内,白布之下,“尸体”的指尖,那枚淬毒瓷片正紧紧贴着皮肤。而藏于舌底的那颗,由备份“离魂散”药粉混合解药部分成分搓成的微药丸,正在唾液的作用下缓缓融化。

冷焰的意识处于一种奇特的混沌状态。她能模糊感知到外界的颠簸和声音,但身体无法动弹,呼吸和心跳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离魂散”的药效正在巅峰,她在生死边缘徘徊。

计算着时间,距离服下药散,已经过去了近四个时辰。解药必须在下葬后、药效最终发作(十二时辰)前服下。

板车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着,终于停了下来。她听到仆役骂骂咧咧的声音,感觉到身体被粗暴地拖拽,然后抛下——重重落在了一片松软而充满腐臭气息的土地上。

「晦气!赶紧走!」

脚步声渐渐远去。

乱葬岗,到了。

这里尸骸遍野,乌鸦盘旋,是京城最肮脏、最绝望的角落。

不知又过了多久,直到夕阳西下,暮色四合。一片死寂中,一道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乱葬岗。他手中拿着一个破旧的麻袋,似乎在捡拾些“有用”的东西。

是福忠!

他看似漫无目的地翻找着,最终,停留在了冷焰的“尸体”旁。他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迅速蹲下身,掀开白布。

看着冷焰青紫僵硬的“尸身”,福忠老眼含泪,但他不敢耽搁,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个水囊,拔开塞子,将里面混有完整解药的清水,一点点、心翼翼地滴入冷焰微张的、冰冷的嘴唇郑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将白布盖好,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暮色深处。

解药入喉,如同甘霖洒入干涸的土地,开始迅速中和“离魂散”的药力。

冰冷僵硬的躯体内部,一丝微弱的暖意开始滋生,凝固的血液开始极其缓慢地重新流动,停止的心脏,也开始如同沉睡的鼓点,微弱地、一下、又一下地,重新搏动起来……

夜幕彻底降临,笼罩了这片死亡之地。

而在那累累白骨之中,一具“尸体”的指尖,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金蝉,已脱壳。

死局,蕴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