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站在院长办公室门前，轻轻叩了三下。
“请进。”
推开门时，院长正戴着老花镜看文件，见他进来便摘了眼镜，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啊，这两年国外经历让你变了不少。”
林琅微微欠身：“谢谢院长。”
院长示意他坐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有个项目点名要你参与。”
“项目负责人之前专门找到我，就是冲着你来的。”院长笑着翻开文件夹，“另一边是宫院长牵头的，他们团队最近在智能交互方面有重大突破。”
宫澈。
这个名字像块烧红的炭，烫得林琅呼吸一滞。他盯着院长桌上那盆绿萝，声音有些干涩：“院长，能换个人吗？我最近在带学生准备比赛....”
院长摇摇头，把文件推过来：“学校很重视这个项目，通知已经下发到两个院了。”他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你的能力我们都信任，就当是回国后的初秀。”
见林琅沉默，院长又补充道：“宫院长很好相处，想法新，能力强。需要人手或者课程调整随时找我。”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文件上“宫澈”两个字刺得林琅眼睛发疼。他最终只能点头：“......好的，院长。”
走出办公室时，林琅的脚步有些飘。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第一次和宫澈合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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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送到宫澈桌上时，他正确认参赛名单，助理轻轻放下文件就退了出去，没敢打扰他。
宫澈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随手拿过那份文件，视线还停留在另一页的数据上。
下一秒，他的手指猛地僵住。
林琅。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印在项目负责人那一栏，和自己的名字印在一起。
他慌乱地放下文件，抖着手点开学校官网的人事变动页面，一页页往下翻。
在最后一页，他看到了林琅的照片——那张熟悉的脸，眉目依旧清俊，只是眼神比从前沉静了许多。
林琅，艺术学院数字媒体系。
到岗日期：一个月前。
宫澈的手已经拿不稳那份文件了，纸张滑落在桌上。
他只能死死盯着那个名字，嘴唇微微颤抖，无意识地重复着：“……回来了。”
“已经……回来了。”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得向后滑去，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几乎是冲到门口，手指刚搭上门把，却又硬生生停住。
——去干什么呢？
宫澈站在门前，胸口剧烈起伏。
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找他？
他们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
最终，宫澈颓然地走回沙发，重重地坐了下去。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那份文件静静躺在桌上，林琅的名字清晰可见，像是对他无声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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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遇到关于宫澈的事情，林琅总会失了分寸。
他对待其他事情，可以冷静分析，精准判断，可偏偏这次，他的思绪乱成一团，连最基本的逻辑都难以维持。
林琅拿起手机，拨通了种朔的电话。
没过多久，种朔就兴冲冲地推门进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兴奋。
他拿起桌上的项目文件，眼睛一亮：“师兄！你真带我啊？”
他激动地晃了晃纸张，“我之前就听过你和宫院长合作过，这次我居然也能参与！”
林琅点零头，语气平静：“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他顿了顿，“明替我去参加启动前的研讨会。”
种朔的笑容僵在脸上，从喜悦中慢慢清醒过来。
他为难地挠了挠头：“师兄啊，我可以跟着你冲锋陷阵，为你摇旗呐喊，但这个会……得负责人去吧？”
他心翼翼地看了林琅一眼，“我要是替你去，院长、书记还有张老师知道了，还不得生吞了我？”
林琅没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种朔见状，立刻又换上笑嘻嘻的表情，凑近道：“不过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端茶倒水，捏肩捶背！”
他一边，一边夸张地做出捶背的动作，试图缓和气氛。
林琅看着种朔这副模样，心里微微一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