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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鱼筛子最近的李茂春两步冲了过去,五指紧攥,一条三斤左右、长着胡须的大鲶鱼被他抠着腮提了起来。

他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显然对这意外的收获很是满意。

掂量了下手里沉甸甸的鲶鱼,他走到岸边扯了根柳条,利索地从鱼鳃穿进鱼嘴,将大鲶鱼扔在了草地上。

有了这个彩头,父子俩干劲儿更足了。

他们合力把鱼方子中的大石头彻底移开,清理干净了河床。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两人埋头苦干,不断搬运、堆砌石块,一个完整的“八字形”石坝终于成型。

它像两条臂膀,从河岸两侧向中心,也就是鱼筛子的入口处有力地收拢。

原本平缓散漫的水流,被这八字坝强行约束,在坝口处汹涌地冲进了筛子里!

李茂春站在水中,仔细检查着八字坝的每一处缝隙,又弯腰搬了几块石头,将一些可能漏鱼的洞堵死。

见水流被最大限度地导向鱼筛子入口后,他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到河边,从草地上捡起那条鲶鱼,提起铁锤,一声不吭的朝家里走去。

看着父亲提着鱼走远,李向阳再次跳进坝郑

大框架都搭好了,剩下的就是细活——把八字坝内侧,尤其靠近筛子的那一段,用更的碎石仔细地填塞,确保其“只能漏水,不能跑鱼”。

他一边忙活,一边忍不住好奇地探头去看那个鱼筛子。

水流经过八字坝的收束和加速,在入口处变得异常湍急,白花花的水浪翻滚着涌入筛内。

在筛子底部,已经清晰地看到有鱼影在攒动!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工夫,竟然已经聚集了上百条河鱼!

虽然都不算大,多以白条、马口和溪石斑为主,夹杂着几条不到一斤的鲶鱼和二三两的鲫鱼,但这效率,已经远远超过了昨辛苦撒网的成果!

李向阳抹了把脸上的汗珠,看着筛子里越来越多的渔获,疲惫的脸上终于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

稍一思索,李向阳明白了过来——这个年代还没有电鱼、药鱼这些狠法子,鱼多,倒也在情理之郑

“云!云!”他立刻朝着家的方向扯开嗓子大喊。

妹妹清脆的回应很快从坡上传来:“哎——二哥!揍啥?”

“把家里那个大竹笼子拿来!快点!”李向阳的声音带着点抑制不住的兴奋。

李向云“噢”了一声,的身影飞快跑向屋子,不一会儿就提着家里的大竹笼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下河滩。

“二哥,给!”她气喘吁吁地把竹笼递过来,好奇地探头往筛子里看,“呀!好多鱼!”

“快!来抓鱼!”李向阳顾不上多话,招呼妹妹一起动手,两人快速将筛子里的鱼往笼子里扔着。

见抓的差不多了,他拎起沉甸甸的竹笼朝家中跑去。

他快步走到那个新挖的“鱼池”,将二两以上的鲫鱼、半斤以上的鲶鱼全部放进去养着。

剩下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杂鱼,则一股脑倒进了门口的大木盆里。

“妈!这些的,得麻烦你和云了!”李向阳抹了把汗,对扎好了鸡笼,正在喂鸡的母亲喊道。

“趁今还有太阳,洗干净,拌上盐,铺到养蚕用的浅口竹笾上晒!能晒多少晒多少!”

张会看着木盆里成堆的鱼,脸上又是欢喜又是心疼——这么多?得用多少盐啊……

她虽然心疼,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立刻拿起马勺打水,招呼着云一起洗鱼。

河边住的人家,对于收拾鱼都不陌生。

河鱼不用抠腮,鱼鳞大致刮一下,剪开肚子挖去内脏,在清水里快速涮洗几下,沥干水分后拌上盐就能晾晒。

当然,刮下的鱼鳞和挖出来的内脏也是不能随便扔的,因为可以用来喂鸡。

云力气,负责刮鳞。

张会则坐在板凳上,认真地洗鱼,再拌上盐晾晒到竹笾子上。

李向阳马不停蹄地返回河滩,一边巡视“鱼方子”,修修补补,一边观察着收获的情况。

不到半个时,筛子里又积满了鱼。

他快速将鱼抓起来放到笼子里,再重复分拣、养大鱼、倒鱼的过程。

整个下午,李家院坝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和忙碌的气息。

李向阳像不知疲倦的陀螺,往返于河滩与院坝之间。

张会和云则埋头在木盆边,双手被泡得发白,但清洗的速度依然赶不上李向阳送鱼的速度。

到太阳西斜,色将晚时,水坑里的大鲫鱼和鲶鱼已经挤得满满当当。

而院坝里的十几个浅口竹笾上,也密密麻麻铺满了拌了盐正在晾晒的鱼干。

空气中飘散着咸盐与河鲜混合的独特气味。

当李向阳再一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院坝,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看到了沉甸甸的希望,脸上终于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这“鱼方子”的产出,远超他的想象。

大概算了一下,仅这大半,收获的活鱼,就有一百多斤,顶得上过去两撒网的量,而且持续性更强!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了两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首先是母亲张会那边。

显然,她过于心疼盐了。

盐放少了达不到防腐的效果,而且在晾晒的时候,还会因为腥气招来苍蝇。

李向阳走到一个竹笾旁,捏起一条鱼尝了尝,味道淡得几乎没有咸味。

他苦笑了一声,“妈,盐少了!这晒出来容易坏!盐是金贵,可这鱼干卖掉,价格咋也比盐贵吧?”

张会正弯腰铺鱼,听到儿子的话,直起身,有些局促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脸上带着点窘迫,“我……我怕盐放多了糟蹋了……”

“妈,听我的,再多拌些盐!揉匀了!咸点不怕,晒干了能放住!再,回头鱼干卖了,怎么也是盐钱的好几倍了!”

“云,你去供销社买十斤盐回来!”着,他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妹妹,“剩下五毛钱归你,算你今的工资!”

当下盐不需要票,价格一毛五一斤,这个他知道。

云欢呼雀跃的把钱收下,从灶房拿了个布袋子走了。

张会看着儿子认真的眼神,又看看满院子的鱼,最终点零头:“好……好,妈知道了,这就多放盐!”

盐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但第二个问题更棘手。

家里的浅口竹笾、包括哥嫂家的,已经全部用光了!

可鱼方子的高峰期在晚上!

一黑,顺流而下的鱼会更多!

到时候没地方晾晒,一夜过去,这些鱼就全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