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起,训练量加倍!谁达不到标准,就给我滚出保安团!”
他冷酷的声音,宣告了更加严苛的训练即将开始。
士兵们的眼中,没有畏惧,反而燃起了更加炙热的火焰。
他们渴望变得像陈森一样强大。
悬念:训练结束后,一名教官神色凝重地向陈森报告,在这次对抗中,发现有几个士兵的射击精准度和战术反应,
远超普通新兵的水平,他们似乎……在加入保安团之前,就受过类似的训练。这让陈森心中警铃大作。
京城的清晨,薄雾尚未散尽。
无数的报童就已经穿梭在大街巷,口中高喊着:“卖报!卖报!《大宋时报》!今日头版!北方边境风云再起,朝廷增兵雁门关!”
《大宋时报》早已成为大宋百姓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人们习惯了通过这张报纸,了解下大事,学习新奇知识,甚至安排自己的农事和商贸活动。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一些心思敏锐的读者,开始察觉到报纸的内容,正在发生着某种悄然而深刻的变化。
报纸上,依旧有歌颂太平盛世,弘扬忠孝节义的文章。
但与此同时,一些新的,看似不经意的讨论,开始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版面。
比如,在“时事评论”版块,开始有署名为“忧国客”的作者,发表系列文章,深入探讨历朝历代的兴衰更替。
文章引经据典,从夏商周一直讲到前朝五代。
虽然没有直接评论当朝,但字里行间,都在反复强调一个核心思想——“命靡常,唯有德者居之”。
又比如,在“民间故事”版块,开始连载一些关于“贤王”或“明主”的传奇故事。
故事里的主角,或是体恤民情,改革弊政的王爷;或是智勇双全,开创盛世的将军。
他们都拥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在君主昏聩,朝政腐败之时,挺身而出,取而代之,为下百姓带来新的希望。
这些文章和故事,写得极为隐晦,巧妙地避开了所有敏感的词汇。
它们从不直接批评皇帝赵佶,也从不提及“谋反”二字。
但其核心思想,却像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地渗透进读者的心里。
驸马府的书房内,李明轩拿着最新一期的《大宋时报》,眉头微蹙,向陈森汇报。
“驸马爷,这些文章虽然没有直接提及谋反,但其思想却是在潜移默化地引导百姓,认可‘仁者治下’的观念。”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藏不住的担忧。
“这种做法,太过冒险。一旦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陈森正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桌后,慢条斯理地品着一杯从现代带来的龙井茶。
他闻言,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没错。”
他放下茶杯,声音平淡却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我们不能等到起事之日,才告诉百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样的‘替行道’,根基不稳。”
陈森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繁华的京城景象。
“我们要在起事之前,就让‘命’的观念,深入人心。我们要让百姓相信,当今圣上,早已沉迷享乐,德不配位,失去了上的眷顾。”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
“我们要让他们在心中,早已开始期盼一位新的,有德行的统治者出现。”
“而我们,到那时,只需顺应这股‘民心’,开创一个新的‘命’!”
李明轩听得心神剧震,他看着陈森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这位驸马爷的心机之深沉,布局之长远,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谋权,而是在构建一套全新的,用以取代旧有皇权合法性的思想体系。
果然,一些政治嗅觉极为敏感的朝中官员,开始察觉到了《大宋时报》的异样。
几位翰林院的学士聚在一起,私下里讨论着。
“你们看了最近的《大宋时报》吗?那篇《论历代兴亡之鉴》,其心可诛啊!”
“是啊,句句不提当今,却又句句影射当今。这分明是在……圣上已失命!”
“这背后,定有推手!他们这是在为某个人造势!莫非……是哪位亲王动了心思?”
他们忧心忡忡,试图将此事上奏给赵佶。
然而,奏章递上去后,却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沉迷于游戏和享乐的赵佶,根本没心思去细品那些文章背后的深意,只当是文人墨客的无病呻吟,大手一挥,便将此事敷衍了过去。
官员们的猜测也出现了偏差。
他们怀疑过蔡京,怀疑过童贯,甚至怀疑过某些手握兵权的宗室亲王。
却唯独没有人敢往陈森的身上联想。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他只是一个靠着“奇技淫巧”博取圣宠,大发横财的驸马,一个商人,一个弄臣。
谁能想到,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驸马爷,正在下一盘颠覆整个大宋江山的惊大棋。
陈森的身份,成了他最好的保护色。
悬念:就在舆论铺垫顺利进行时,一个意外发生了。《大宋时报》的一位资深编辑,也是一位颇有风骨的老儒生,在深夜找到了李明轩。
他颤抖着手,拿出了一份他私下整理的,关于报纸上所影影射文章”的脉络分析,他的眼神锐利而悲愤:“李大人,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老夫……不能助纣为虐!”
夜色深沉,驸马府的地下密室里,灯火通明。
这里是陈森整个情报网络的心脏。
巨大的沙盘上,精细地标注着大宋王朝的山川、河流、城池与军事要塞。
墙壁上,则挂满了各种图表和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标记,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类信息。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墨水的气息。
陈森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神情专注。
他的面前,堆积着山一般的情报卷宗。
这些情报,通过他建立的,遍布全国的商业网络、报社记者站,以及安插在各级官府和军队中的暗线,源源不断地汇聚到这里。
他拿起一份来自江南地区的民情报告。
“江南鱼米之乡,因‘花石纲’之祸,民怨沸腾。多地爆发规模民变,虽被地方官府强行镇压,但人心思动,暗流汹涌。”
陈森的目光锐利如鹰,他在这份报告的旁边,用红色的笔做了一个标记。
他又拿起一份来自西北边陲的军情奏报。
“西军各部,因朝廷粮饷拖欠日久,军心不稳。多有将领与地方豪强勾结,倒卖军械,克扣兵饷,战力堪忧。”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换了一支黑色的笔,在西北区域画了一个圈。
“北方金军蠢蠢欲动,于边境频频挑衅,劫掠村庄,我大宋边军疲于奔命,多采守势,不敢浪战。”
“朝廷内部,蔡京、童贯、梁师成等人各自为政,党同伐异,争权夺利,视国事为儿戏。”
“各地官府,腐败不堪,卖官鬻爵成风,百姓有冤无处诉,有苦无处言。”
一份份情报,一条条信息,在陈森的脑海中交织、碰撞、融合。
他仿佛拥有了一双上帝之眼,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将整个大宋王朝的脉络,从朝堂到乡野,从军队到民生,都清清楚楚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郑
这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庞大帝国,其内部早已是千疮百孔,腐朽不堪。
就像一棵被蛀空了内心的参大树,只需一阵强风,便会轰然倒塌。
“时机……”
陈森的指尖在沙盘上,从京城汴梁,缓缓划向北方边境。
“……正在成熟!”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混杂着冰冷、兴奋与残酷的光芒。
他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是李明轩。
他的脸色异常凝重,手中拿着一份用火漆封口的绝密信函。
“驸马爷,”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急促,“北方传来的紧急情报。”
陈森的目光一凛,接过了信函。
信函上的火漆标记,是他与安插在金国高层的最高级别密探之间,约定的最高警报信号。
他迅速撕开封口,展开信纸。
信上的内容很短,只有寥寥数语,但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金主完颜阿骨打病危,其弟吴乞买野心勃勃,力主南侵,已在暗中集结重兵于边境,规模空前。
其势汹汹,恐非骚扰,乃欲一举攻破汴梁,行灭国之战。”
“轰!”
这份情报,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陈森脑海中所有的迷雾。
他一直担心的,也是一直期盼的那个最大的变数,终于来了。
金军即将大举南侵!
这对腐朽的大宋王朝而言,是灭顶之灾。
但对陈森而言……
这既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也是他发动起义,取而代之的绝佳机会!
他必须加快步伐!
他必须赶在金军彻底摧毁中原的根基之前,先一步掌控住这个国家!
然后,利用他手中的现代军队,去迎击那支来自北方的钢铁洪流。
“乱世……”陈森将手中的信纸缓缓捏成一团,感受着那股即将席卷下的血雨腥风,
“……方能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