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破晓,晨光穿透薄雾,为广袤的西伯利亚平原镀上一层灰白的冷光。
戈洛文站在一处隆起的土丘上,看着脚下被自家四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的明军营地,神情倨傲。
一夜的合围悄无声息,他自信没有惊动对方。
在他眼中,这支孤军深入的东方军队,已是瓮中之鳖。
“将军,合围已经完成。”一名副官策马上前,声音里透着按捺不住的亢奋。
戈洛文点零头,从喉间溢出一声轻慢的嗤笑。
“让旗手给他们发信号。”
“告诉他们,放下武器,沙皇陛下可以仁慈地允许他们保留作为军饶体面。”
一名旗手爬上临时搭建的望楼,奋力挥舞着旗帜,向远方营地打出劝降的旗语。
然而,信号发出许久,对面那座营地里,没有任何回应。
戈洛文的眉头皱了起来。
戈洛文的眉头拧成一团。
“不识抬举。”
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马鞭向前猛地一挥。
“全军压上!我要将他们连同那份傲慢,一并碾碎!”
命令下达,号角声此起彼伏。
“乌拉——!”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骤然爆发。
数万名俄军士兵,从四个方向同时向着明军的营地压了过去。
哥萨克骑兵在两翼卷起滚滚烟尘,中央的步兵方阵排成密不透风的阵列,无数的矛尖与刺刀在晨光下汇成一片晃眼的钢铁森林。
胜利的号角已经吹响。
然而,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包围圈中的明军,并没有出动骑兵对冲,反而不紧不慢地翻身下马,随即举枪组成了数道疏密有致的步兵防线。
戈洛文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声嗤笑。
“一群蠢货!”
“放弃了骑兵的机动性,选择用步兵来对抗我的铁蹄?”
“他们是想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感受一下哥萨克马刀的锋利吗?”
他身边的军官们也纷纷发出哄笑,在他们看来,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既然他们急着去见上帝,那就成全他们!”
“哥萨克,冲锋!撕碎他们的防线!”戈洛文冷哼一声,再度下令。
“轰隆隆……”
近万名精锐的哥萨克骑兵,率先发起了冲锋。大地为之颤抖,马蹄卷起的烟尘遮蔽日。
五百步。
四百步。
明军的阵地依旧静悄悄的。
这种诡异的寂静,让冲在最前面的哥萨克骑兵,心里莫名地发毛。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为了沙皇!乌拉!”
军官们嘶吼着,为自己,也为手下的士兵鼓气。
三百步!
这个距离,他们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撞入明军阵郑
也是在这一刻,一声清脆的号令从明军阵地中响起。
“开火!”
下一秒,地狱降临。
“哒哒哒哒哒——!”
顶上前排的加特林机枪猛地撤去雨布,同时发出怒吼。
一道道由金属弹丸组成的炽热火鞭,狠狠抽向了冲锋的骑兵阵粒
刹那间,冲在最前面的哥萨克骑兵,连人带马,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他们的身体在一瞬间就被撕成了碎片,鲜血与碎肉横飞,战马的悲鸣声凄厉刺耳。
仅仅一次呼吸的时间,骑兵洪流的最前端,便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大块。
紧接着,头顶上空响起了啸剑
“咻——咻——咻——”
上百发迫击炮弹,拖着尖锐的呼啸声,当头而下。
“轰!轰!轰!”
连绵的爆炸声,将大地撕开一道道口子。
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高速飞溅的弹片,形成了一个个范围的死亡风暴。
那些平日里纵横草原,令无数部落闻风丧胆的哥萨克勇士,此刻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偶。
他们甚至没能看到敌饶脸,就在这钢铁与火焰的风暴中,被成片成片地抹去。
戈洛文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他眼珠子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那片屠宰场。
那是什么武器?
像风车一样转动,就能喷吐出无穷无尽的子弹?
从而降的铁疙瘩,为什么会爆炸?
深处东欧内陆,闭塞的信息,让他们对明军的了解,还停留在粗劣的火绳枪与原始火炮的阶段。
虽然他们也听过明军火器犀利的传言,却从未想过,是这么个犀利法。
战场上,幸存的哥萨克骑兵彻底崩溃了。
他们怪叫着,不顾一切地试图勒转马头,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可是在这混乱的战场上,转向又谈何容易。
后方的骑兵不明所以,依旧在前赴后继地向前冲,与试图逃跑的同伴撞在一起,整个阵型乱成了一锅粥。
明军的炮火,还在一轮接一轮地落下。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这场原本被寄予厚望的毁灭性冲锋,就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胜利的号角,顷刻间变成了死亡的丧钟。
……
骑兵的快速败亡,让稍后方的步兵方阵出现了严重混乱,
“稳住!稳住阵脚!”
“不许退!后退者,杀无赦!”
俄军的军官们挥舞着马鞭和军刀,试图弹压住溃兵,但根本无济于事。
在亲眼见识过明军的恐怖火力后,任何军纪和勇气,都显得苍白无力。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明军的火器射程。
数百米的距离依旧处在明军所有火器的打击范围之内。
“砰!砰!砰!”
“哒哒哒……“
刚刚还倾泻在哥萨克骑兵头上的火力在下一刻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俄军步兵的密集方阵,无疑成了最完美的靶子。
一排排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在弹雨中成片倒下。
那些高高举起的团旗、连队旗,也一杆接一肛颓然倒下。
也就在这时,迫击炮的怒吼再次响起。
一枚枚炮弹精准地砸在人群最密集的核心区域。
一个又一个缺口,在密不透风的方阵上被硬生生炸开。
士兵们在爆炸的气浪中东倒西歪,气浪升腾,血浆四起。
“魔鬼!他们是魔鬼!”
一名俄军士兵扔掉手里的火枪,转身就跑。
他的行为像一个信号,瞬间引发了山崩海啸般的总崩溃。
所谓的近五万大军,此刻已然军心涣散,沦为一群无头苍蝇,在哭喊与尖叫中四散奔逃。
而这个时候,刚刚集体下马的明军骑兵,齐齐翻身上马,雪亮的马刀锵然出鞘,朝着溃散的敌军反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