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提及薛扶凛的家人,薛扶凛就不会和宁徊莫好好商量。
宁徊莫没有话,只是挡着薛扶凛。
但在薛扶凛眼里却是默认。
“呵,枉我还真觉得你有几分值得信任。”
薛扶凛举剑便朝宁徊莫刺去,宁徊莫只得不停躲避,“一直躲着是想死在我剑下吗!”
薛扶凛的目光越来越冷,出招也越来越凌厉。
她喝道:“我竟不知你只会躲避!”
下一瞬,剑尖便划破了宁徊莫的衣袖。
二人旋身一圈暂且停住,“为何不出招?”薛扶凛问道。
“我不欲与你相斗。”
薛扶凛忽然不知该什么,他们今日揪扯来去不就是为了这几件事吗,她莫名有些心累。
“你到底要如何?”薛扶凛低声问道。
“我不是不让你走,等我把一切解决好后我便陪你回去,淮国这边的幕后之人想必是很了解我,导致我的人一直没有线索,赤国如今潜入了多少淮国奸细我也不清楚,你回去了焉知不会中计,如今对外没有你的任何消息,你想做什么都更加方便。”
薛扶凛想不明白他一个淮国人这么帮着她做什么“你的目的?”
薛扶凛顿了顿又道:“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帮助另一个人。”
沉默良久,宁徊莫开口道:“我如今还不能告诉你,但我发誓你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为了你我愿意去做任何事。”
一字一句,宁徊莫得无比认真。
薛扶凛看着他的眼睛,曾经她曾无数次想从他面具的遮掩下窥得他的真容,但如今看到了,却觉得这张脸并没有她想象的这般温暖,或许他没变,是她对他有了偏见。
但他值得相信吗?他们的立场,他当真能够抛却吗?他们曾经见过,对吗。
薛扶凛猛地闭了闭眼“我会考虑,过几你再来找我。”
宁徊莫点零头道:“好。”
宁徊莫走后薛扶凛屏退了屋内的所有侍女,一个人坐在窗边,那次汝南之游的情景薛扶凛还历历在目,仿佛才发生在昨日,而如今的淮国竟已开始飘雪了。
薛扶凛伸手接住落下的雪花,她想起曾经她与渡生相遇是在春日桃花盛开时,朵朵桃花也是这般飘落。
不爱桃花爱山椿吗?
薛扶凛大脑放空,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了被她放在桌上的那本“桃花孽债师徒缘”上,桃花…师徒……
薛扶凛轻笑一声“孽债”
莫非一切真是冥冥注定……
次日,薛扶凛屋内的侍女跑来向宁徊莫禀告道:“殿下!姐不见了!”
宁徊莫眉心一拧冷声道:“怎么回事?”
“今晨我去姐屋内清理打扫便没看见姐身影,本以为姐又去府中闲逛了,可方才我去送膳还是没见到姐,便在府中寻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影,只在桌上找到了一截桃枝。”
侍女将手中桃枝递给宁徊莫。
宁徊莫接过,看着这枝桃枝与寻常桃枝一样并无甚异常,但王府中没有桃树。
“你先退下吧。”
那侍女离开后,宁徊莫单手执起桃枝挥了挥,随后披上大氅推门而出。
地面上堆积起了雪,有人经过在上面踩出一排排脚印,宁徊莫置身于雪白地中,独自向前。
忽然,一阵风自耳边掠过,宁徊莫抬起右手已桃枝抵挡,下一刻,宁徊莫腰后,一道劲风再次而至,宁徊莫旋身避开,也看清了偷袭之饶面容。
那人神色冷淡,着一身银白大氅,桃枝挥舞时,带起一阵轻灵之风。
宁徊莫同样面无表情,只沉默抵挡,似乎已经察觉了什么,那人剑招越来越快,银光闪烁,只现出一道道残影,宁徊莫也双手挥动,剑气四射,激得四周落雪四处飞散,掀起一片雪雾。
忽然,那人脚尖点地,轻跃而起,旋身朝着宁徊莫横斩而去,宁徊莫弯腰躲过,才堪堪站稳,那人又是一剑刺来,虽似清风细柳但临近却带着无尽杀意,那人剑招又快又玄,宁徊莫被逼得退无可退,暗自握紧了手中桃枝,同样提脚而跃,主动朝着那人刺去。
但两人所使剑招却相反,一时之间难分胜负,四周的雪雾散了又起,起了又散,直到那人将桃枝一挑,压于宁徊莫的桃枝上,在宁徊莫反应前腰身轻扭,闪至宁徊莫身后,接着迅速抬脚踢去并一手格挡,一个弯腰将桃枝搭在了宁徊莫的颈上。
霎时,雪雾停息,四周归于平静,只剩冰雪地间的一片寒冷。
“渡生,为何不与师父相认”薛扶凛淡淡出声。
她虽面无表情,但眸中的闪动却出卖了她此刻的激动,但这情绪很复杂,有欣喜、有激动、有不解也有释怀。
宁徊莫在看到那根桃枝时便知道薛扶凛猜出了他的身份,也知道了薛扶凛去了哪里和将他引来的目的。
“师父”他低唤出声。
“你还认我这个师父。”
“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认你。”
“解释。”
薛扶凛收起桃枝转身向不远处的茅屋走去。
其实薛扶凛在看到宁徊莫的身影时便已经确定了宁徊莫就是渡生,但她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还是拿起桃枝想与宁徊莫比试一番。
进到屋中后,薛扶凛一如当年坐到了那张床上,而宁徊莫则乖乖站在床边,等待薛扶凛话。
“闭着嘴巴做什么,没听到我方才的话?”薛扶凛见他久不开口,缓缓出声道。
“师父,你怪我吗?”宁徊莫等了半,只憋出来了这一句话。
薛扶凛低垂眉眼,遮住了眸中的神色,只轻轻反问道:“我为何要怪你?”
宁徊莫轻吐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没怪他便好。
宁徊莫撩袍下跪“是弟子的错。”
“你错在哪了?”
“我不该隐瞒身份不与师父相认,师父多次试探还仍旧躲避,师父为了找我这么多年来往淮国派人,我明明就在师父身边却什么都不,也不该不顾师父的意愿将师父强留在淮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师父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