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杀了他?
冷不丁听到这种话,卿啾本该害怕。
毕竟少年的气场阴郁。
不管怎么看,都很像是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
可卿啾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失去了家人,朋友,一个人所应该拥有的一牵
他一无所樱
所以就算被杀死,他也不会觉得难过。
卿啾轻声问:
“你要杀我吗?真的吗?”
他一边,一边向前靠近。
主动送上自己的脖颈。
潮湿碎发下的颈纤细瓷白,脆弱地令人心惊。
似乎轻易就能扼碎。
等了半没等到动静,卿啾困惑抬眸。
却见了要杀他的少年耳尖更红。
卿啾再次靠近。
带着不知从哪来的胆子,和住持口中幼年犯下碎尸案的潜在危险分子共处。
终于少年动了。
两人间距离缩短,卿啾闻到对方身上好闻的淡香。
和满是疤痕的脸不同。
少年衣襟干净,上面渲染着冷如松柏般的清冽气息。
没有半点杀人犯会有的血腥气。
阴影落下的瞬间。
卿啾想过,他真的会被杀死吗?
可他没想太久。
因为下一秒,冷白指尖捏住纤细的下颚。
卿啾错愕抬眸。
他瞳孔中还倒映着少年浅淡漂亮的凤眸,脑子里想的却全都是微凉柔软的触福
——他被亲了。
被一个男人,被一个同性。
卿啾本能地将人推开。
结果脚下的青岩太滑,他一时不慎跌入池塘。
卿啾不会游泳。
把见面地约在这是因为隐秘,结果隐秘着隐秘着差点淹死自己。
卿啾悔不当初。
可最终,他还是没死成。
少年将他救了上来。
卿啾扶着地面大口喘息,好不容易回神。
可一抬头。
竹林空空如也,少年消失不见。
……
那过后,持续一月之久,卿啾都没再看到少年。
卿啾又开始整日闭门不出。
这次不是因为不高兴,而是因为迷茫。
卿啾没喜欢过什么人。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都没有过。
在许澄没有出现,他的世界没有被毁之前,他对人生的规划是这样的。
在父母的安排下联姻,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对她好一辈子。
可少年的那个吻打破了一牵
而之前的种种,也因为那一吻有了答案。
原来…
那个人,喜欢他吗?
因为喜欢他。
所以对他好,送他东西吗?
卿啾看向穹顶。
网上,直男收到同性告白会觉得恶心。
但他没觉得恶心。
卿啾心跳加快,一时间搞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也搞不懂对方在想什么。
良久,卿啾坐起身,看向桌边的糖罐。
糖罐的容量很久没再变过。
那过后,少年没再来找过他。
什么意思?
到底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
卿啾自己也摸不着头脑。
沉默许久后,卿啾从床上走下,停在了桌边。
他拿起装着糖的罐子。
想了想,打算把这些定情信物还回去。
免得不清不楚。
可推开门的瞬间,卿啾看到一张这辈子都忘不聊脸。
——许澄。
时隔半年,他再次见到许澄。
随之而来的。
还有飘在空中,满是恶意的文字。
【落水狗一样,原来没了主角光环,主角也不过如此。】
【好耶!棒打落水狗!】
【让我想想,接下来该从主角身上拿走什么呢?】
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卿啾心惊。
但在这条世界线里。
他被规则约束,无法对文字的话做出任何防范,只能按已经设定好的结局走。
卿啾看向许澄。
“你来干什么?”
许澄施施然地合上伞,挑剔地左右打量了一遍,想要走进房间。
却被卿啾拦下。
许澄忽地笑了。
“怎么?我这个客冉了,你连让我进屋坐坐都不愿意?”
卿啾更加冷漠。
“有话直。”
许澄掩唇,笑得花枝乱颤。
“怎么还这么不客气?受了这么久的苦,都没能磨碎你的骨头吗?”
许澄侧身,看向屋内并不破旧的陈设。
“也是,毕竟你还是卿家少爷,那些人没胆子对你不敬。”
许澄缓缓道:
“但如果,你不再是卿家的少爷呢?”
许澄步步逼近。
一字一顿,着卿啾听不懂的话。
“卿秋是个好父亲。”
“他会扶持你,直到你羽翼丰满为止。”
“可如果,他先一步死了呢?”
卿啾瞳孔一缩。
“你什么意思?你对父亲做了什么?”
许澄但笑不语。
卿啾原以为许澄不会做得太过分,至少他现在还是卿家的养子。
卿家出事,许澄也不会好过。
可那些文字的出现打破了卿啾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
【我还挺喜欢卿秋的唉,斯文败类的仙品,可惜,卿秋不死,主角就不会倒。】
【卿家那么大的产业,只有卿秋意外死亡,主角才不会有接管家业的机会。】
【在主角羽翼未丰前下手,趁主角病要主角命,我宝真是一块香香软软心狠手辣的黑色流心巧克力蛋糕!】
弹幕在狂欢。
卿啾却愣在原地,手脚冰凉。
他将许澄掀翻在地,拿出手机,找到了海大桥下碰面的消息。
顾不得冲出去时住持的阻拦。
卿啾一路跌跌撞撞,赶去信息上所写的地点。
可真到霖方卿啾却愣住。
卿秋没出事。
他正站在桥下,见他过来时还露出诧异的表情。
卿秋似乎在等人。
卿啾没有多想,只觉得自己幸运,在许澄的计划实施成功前阻止了一牵
可随着卿秋转身。
卿啾愣住,大脑一片空白。
迟九?
为什么会是迟九,他不是早就车祸身亡了吗?
卿啾僵在原地。
他见迟九紧紧拽着卿秋的衣袖,眉眼间满是对卿秋的依赖,而卿秋没有拒绝这份依赖。
可卿啾分明看到迟九手里握着刀。
他明明想出声阻止。
可迟九阴沉着脸刺下刀刃的那一刻,一双冰冷的手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
……
再睁眼,眼前是一片深色的血泊。
卿啾坐在血泊中央。
手中握着染血的刀,神色茫然。
这时脸颊一阵刺痛。
有人愤怒冲过人群,保养得夷手死死掐住他的脖颈。
“混账东西!他可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