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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小说 > 历史 > 大明最强外戚! > 第706章 不放弃,乘风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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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 不放弃,乘风破浪

朱植就藩辽东的那日,应城的朝阳门格外热闹。

车马仪仗早已备好,三十辆马车装着府中家眷与细软,亲兵们盔明甲亮,牵着战马立在道旁,只等吉时一到便启程。

城门下,太子朱标一身常服,正与朱植着话,皇太孙朱雄英穿着件宝蓝色的锦袍,蹦蹦跳跳地绕着朱植的马转,手里还攥着个刚摘的石榴,要往朱植手里塞。

“皇叔,这个给你,路上吃。”朱雄英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

他与几位皇叔虽不常见,却最亲这位即将远赴辽东的十六叔。

朱植笑着接过石榴:“英哥有心了,皇叔收着。”

朱标在一旁道:“十六弟此去辽东,路途遥远,万事心。到了那边,若有难处,便修书来报,朝廷自会照拂。”

他知道朱植此去不只是就藩,更是带着制衡辽东势力的深意,话里便多了几分叮嘱。

朱植点头:“多谢太子哥哥挂念,臣弟省得。”

正着,朱雄英忽然凑近朱植耳边,声道:“皇叔,你到了辽东,要和舅舅好好相处呀。”

他的舅舅,正是常孤雏——常孤雏的妹妹是太子妃,论起来,确是他的母舅。

朱植一怔,随即明白这孩子的心思。

他低头看着朱雄英认真的脸,笑道:“英哥放心,你舅舅是国之栋梁,本王到了辽东,自会与他同心协力,守好那片土地。”

朱雄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跑去拉着朱植家公子的手,叽叽喳喳着话。

朱标看着这一幕,对朱植道:“雄英年纪,却也知道辽东要紧。常孤雏虽性子刚直,却非不明事理之人,你二人各司其职,互相扶持,方能让辽东安稳。”

“臣弟明白。”朱植翻身上马,接过缰绳,“太子哥哥,皇太孙,臣弟告辞了。”

朱标摆摆手:“一路保重。”

朱雄英跟着喊道:“皇叔早些回信!”

朱植勒转马头,对着二人拱手,随即一声令下:“启程!”

车马缓缓动了起来,朱植在马上回头,见朱标仍站在城门下望着,朱雄英还在挥着手。

他心里一暖,又想起方才那孩子的话,暗自叹了口气——与常孤雏“好好相处”,来容易,真要做起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但看在英哥这份心意上,也看在大明的安稳上,他总得尽力去做。

队伍渐渐远去,消失在官道尽头。

朝阳门的风里,还留着朱雄英那句清亮的叮嘱,像一粒种子,落在了朱植心上。

北平燕王府内,朱棣正对着案上的密信出神。

信是从应传来的,字里行间的是朱植就藩辽东的种种细节——朱植离京那日,太子朱标亲至城门送行,皇太孙朱雄英更是拉着他的手了半刻钟的话,临别时还将自己常戴的玉佩塞给了朱植。

朱棣捏着信纸的指节微微发白,心里那点侥幸彻底凉了。

他想起前阵子为了拉拢朱植,自己特意让人备了两匹日行千里的乌骓马,托人送到朱植府中,附信里还热络地称“十六弟此去辽东,需良驹助力,愚兄略尽心意”。

那时他盘算着,朱植虽为太子属意的人选,但毕竟远在辽东,若能结下些香火情,日后或能成为牵制东宫的一枚暗棋。

为此,他甚至让长子朱高炽亲笔写下一封问候信,字里行间透着亲近,只盼朱植能领这份情。

可如今看来,那些殷勤全是白费功夫。

朱植离京时对太子的恭敬、对皇太孙的亲昵,哪里像是能被外物动摇的样子?

朱棣猛地将信纸拍在案上,一旁的姚广孝适时开口:“王爷息怒。朱植自在东宫伴读,与太子、太孙情谊深厚,本就是东宫铁卫,岂是几匹骏马能撬动的?”

朱棣闭了闭眼,想起朱植年少时便常跟在朱标身后,朱雄英出生后,他更是三两头往东宫跑,陪皇太孙读书、骑射,那情分是十几年攒下的,自己这点示好,确实轻如鸿毛。

他原以为朱植就藩辽东,远离应,或许会生出些别的心思,却忘了“铁杆”二字的分量——朱植的心,从来就没离开过东宫。

“罢了,”朱棣挥挥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是我糊涂了。这步棋,算是落空了。”

他看向窗外,北平的风带着寒意,正如他此刻的心情——原想布下的暗线,终究成了别人棋盘上的定数,而自己,不过是白费了一番功夫。

姚广孝看着朱棣将密信扔在案上,指尖捻着佛珠,缓缓开口:“王爷何必如此消沉?朱植虽与东宫亲近,可辽东之地偏远,远离应中枢,日子久了,心思未必不会变。”

朱棣抬眼看向他,眉峰紧锁:“他自在太子身边长大,皇太孙更是黏他,这份情分哪里是地域能隔开的?我看是没什么指望了。”

“人情抵不过现实。”姚广孝走到窗边,望着院外飘落的枯叶,“辽东苦寒,却也藏着机遇。朱植此去,明着是就藩,实则是替朝廷镇守北疆,手握兵权。您想想,常年握着刀把子,又远离京城的掣肘,谁能保证他永远甘心只做个听令的藩王?”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太子仁厚,皇太孙年幼,若将来朝局有变动,朱植在辽东经营多年,兵强马壮,难道会甘心束手束脚?到那时,他需要的或许不是东宫的庇护,而是能助他更进一步的盟友。”

朱棣沉默片刻,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你是……”

“朱植不是寻常藩王,他有野心,也有能力。”姚广孝语气笃定,“这次他离京,太子虽送行却未给实权,皇太孙的玉佩看似亲近,实则是种牵制。他到了辽东,既要应对蒙古铁骑,又要平衡朝中势力,日子不会太顺。等他尝够了处处受限的滋味,自然会明白,单打独斗难成大事。”

“可他对东宫的忠心……”

“忠心是有条件的。”姚广孝打断他,“若东宫能一直护着他,他自然忠心耿耿;可若有朝一日,东宫自身难保,或是给不了他想要的,您觉得他会怎么做?”

他拿起案上的密信,指着其中一句,“您看,朱植离京时只带了亲兵,太子并未给他增派兵力,这明什么?朝廷对他并非全然信任。”

朱棣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继续与他保持联系?”

“不仅要联系,还要‘帮’他。”姚广孝微微一笑,“缺粮草,咱们悄悄送;缺军械,咱们想法递;他在朝中受排挤,咱们在北平替他几句‘公道话’。不用太刻意,让他知道,北平能给的,未必比东宫少。”

他凑近一步:“人心是会变的,尤其是在权力面前。朱植到了辽东,看得见的是兵权,看不见的是野心的土壤。王爷只需耐心等着,等他感受到权力的重量,等他发现东宫给不了他想要的支撑,到那时,您之前的功夫就不算白费。”

朱棣站起身,走到姚广孝身边,望着窗外的夜色,语气重新有了力量:“你得对,轻言放弃,可不是我的性子。辽东的风,或许能吹醒些不一样的心思。”

姚广孝捻着佛珠,低念佛号,嘴角却勾起一抹深意——棋局还长,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朱植这枚棋子,未必不能为北平所用,只看火候到不到罢了。

朱植离京那日,应的晨雾还未散尽。他一身素色锦袍,未带过多随从,只让亲兵挑了两只沉甸甸的木箱——一箱是东宫赐的经史子集,另一箱则是皇太孙塞给他的江南点心。

码头边,漕运官早已备好了画舫,乌篷船在雾中轻轻摇晃,像一片浮在水面的荷叶。

“王爷,辽东来的商船已在苏州港候着了,是‘海鹘号’,船身坚固,最擅走北洋航线。”

管事在一旁低声回话,手里捧着叠通关文书。

朱植点点头,踩着跳板上了船,身后传来皇太孙的喊声:“十七叔,到了辽东记得给我寄松子!”

他回头挥了挥手,雾汽打湿了眉梢,带着江南特有的温润。

画舫行得平稳,两岸的柳树渐渐退成淡绿的烟,直到苏州港的桅杆如林映入眼帘。

“海鹘号”果然气派,黑沉沉的船身嵌着铜钉,甲板上的水手正忙着收帆,见朱植登船,都齐齐躬身行礼。

船长是个络腮胡的辽东汉子,嗓门洪亮:“王爷放心,这船走了十来年北洋,别风浪,就是遇到冰棱子也能撞开!”

朱植走进船舱,舱内铺着厚毡,桌椅都是松木所制,带着松脂的清香。

他打开窗,咸腥的海风涌了进来,吹散了江南的水汽。

水手们起锚时的号子声震得船板发颤,“海鹘号”像条游鱼,劈开苏州港的清波,向着黄海驶去。

头两日风平浪静,朱植在舱内翻着书,偶尔到甲板上看水手们捕鱼。

渔网撒下去,拉上来时银鳞闪烁,溅得人满身海水。

第三日过了成山角,风浪渐起,船身开始颠簸。

朱植倒不晕船,只是听着海浪拍击船板的声音,想起临行前太子的嘱咐:“辽东苦寒,不比应,万事需谨慎。”

他摸出怀表里皇太孙画的像,纸角已被海风舔得发卷。

第五日清晨,了望手突然扯着嗓子喊:“看见金州半岛了!”

朱植冲上甲板,果然见西北方向露出一道灰蓝色的海岸线,像被晨雾浸过的墨痕。

“海鹘号”渐渐放慢速度,穿过防波堤时,能看见岸边的石屋错落有致,渔民正扛着渔网往沙滩上走,嘴里喊着听不懂的辽东话。

船刚抛锚,金州卫的指挥使已带着人在码头等候,见了朱植便跪地行礼:“末将恭迎王爷!”

朱植扶起他,目光扫过码头——栈桥上堆着待阅海盐,马车上捆着晒干的海参,空气中混着鱼腥味与海盐的咸,和应的脂粉香截然不同。

“这里就是辽东了。”他低声自语,脚踩在金州港口的黑石上,冰凉的触感从鞋底传来。

身后的木箱被亲兵扛下船,一只箱子的锁扣撞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提醒他:江南的雾、画舫的摇、皇太孙的笑,都已被这一路的海风,吹成了身后的烟尘。

远处的旗幡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的“朱”字格外醒目。

朱植整了整衣襟,朝着卫所的方向走去,靴子踩在沙砾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从今日起,这片土地的风霜,该由他来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