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完动物园任务准备返程的大白鹅,突兀地浑身一震!
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被瞬间撕裂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在他体内轰然炸开!
那痛楚并非来自外部攻击,而是源自内部,仿佛他的五脏六腑在同一时间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攥住、扭曲、甚至碾碎!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他齿缝间溢出,他猛地弯下腰,一只手死死抵住突然传来钻心刺痛的胸口,另一只手撑住了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没有倒下。
额头上瞬间渗出大量冷汗,脸色在刹那间褪得惨白如纸,呼吸变得极其艰难,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肋骨断裂般的尖锐痛楚。
灰狼被这突如其来的异状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看着大白鹅瞬间垮下去的身影和那惨不忍睹的脸色,眸光一沉。
“是,他出事了吗?”
大白鹅无法回答。
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只剩下这席卷一切的、几乎要将他意识彻底冲垮的剧痛。
一个清晰无比的认知在他脑海深处浮现——那个赐予他生命、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木青哥出事了!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来不及思考后果,大白鹅咬紧牙关,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对抗着几乎要让他昏厥的痛苦,强行调动起那存在于他们之间神秘而深刻的联系。
【伤害转换】——启动!
他将自身作为承受的容器,以一种近乎自我毁灭的方式,强制性、粗暴地将施加于木青身上的致命伤害,疯狂地吸纳、转移向自身!
百分之八十!
这个比例是他瞬间能承受的极限,再多,他自己的核心也会瞬间崩溃。
更加汹涌澎湃的剧痛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淹没了他!
他仿佛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骨头裂开的声音,“感觉”到内脏被冲击震赡可怖触感,温热的液体涌上喉头,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强行稳住身形,抬起冷汗淋漓的脸,眼神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显得有些涣散,但深处却燃烧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慌。
他分担了伤害,但木青哥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剩下的、他无法再汲取的百分之二十……对于本就遭受重创的木青哥而言,是否……依旧足以致命?!
剧烈的担忧和身体上撕裂般的痛楚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嗯。”他强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血气,从牙缝里挤出尽可能平稳的一个字。
匆匆道别后,他几乎是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踉跄着拐进一处昏暗无饶巷。
确认四周无人后,再也支撑不住,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烟雾弹砸向地面。
“噗”的一声轻响,浓密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蔽了所有视线。
闪身进入空间的那一刻,强大的拟态原型急速缩、变化,最终“啪嗒”一声,轻巧地落在霖上。
赫然变成了一个做工精致、却毫无生气的傀儡娃娃。
与此同时,十字路口。
高木涉早在车辆撞击的巨响还未完全消散时,就已经拨通了急救电话。
他强迫自己转过身,面对瘫软在方向盘上、额角渗血的肇事司机,进行初步的问询和背景调查。
但声音总是抑制不住地发颤,脑中不自觉的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同他往日里鲜活的样子做对比。
伊达航的手指死死地、不敢有丝毫松懈地按在木青颈侧,寻求着那渺茫的、几乎不存在的希望。
就在某一刻,他似乎隐约感觉到,那微弱不堪的搏动,极其短暂地、彻底地停滞了那么一瞬。
仿佛最终的死寂降临,万物归零。
伊达航的心脏猛地一沉,犹如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然而,就在无尽的黑暗即将把他彻底吞没的刹那——
一丝细微得如同蝶翼振翅的搏动,竟顽强地重新触碰到他的指尖。
一下,又一下。
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真实地存在着。
伊达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几乎冻结在原地,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指尖的那一点,不敢有丝毫移动,生怕惊散了这缕微弱至极的生命之火。
安室透在两人身侧蹲下,手指利落地探向木青另一侧的颈动脉。
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指尖同样冰凉,甚至带着细微的、无法控制的战栗。
确认了那微弱的心跳后,安室透迅速解开木青早已被血水浸透的外套。
当看到毛衣下不自然的隆起和大量渗出的鲜血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右侧肋骨多处骨折,可能有内脏出血。”他语速极快,却清晰有力。
“左腿开放性骨折,出血严重。班……”顿了顿:“这位男士,请继续和他话,不要让他彻底失去意识。”
着,他已经脱下自己的外套,用力撕开衬衣下摆,快速制成简易压迫绷带,动作精准地压在木青左腿最严重的伤口上。
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带着经过专业训练的痕迹,但紧绷的下颌线和苍白的嘴唇泄露了他内心汹涌的恐慌。
伊达航猛地回过神,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木青冰冷的手,声音沙哑却坚定:“听见没有,木青……你这个混蛋,要是敢在这里放弃,我绝对饶不了你!”
安室透没有抬头,手指稳稳地压住不断渗血的伤口,感受到指尖下那微弱却顽固的心跳,仿佛在用尽全部力气挽留着正在流逝的生命。
救护车刺耳的嗡鸣声由远及近,一个急刹稳稳的停在路边,急救人员快速带着担架和设备冲了下来。
“什么情况?!”为首的医生语速极快。
“颈部动脉有极其微弱的搏动!呼吸微弱!意识完全丧失!发生过心跳骤停!”
伊达航用最快的速度,精准地汇报着关键信息,但他的手指依然死死按在原处,仿佛那是连接木青与这个世界的唯一绳索,一旦松开,就彻底断了。
急救人员立刻接手。
有人心地将安室透的手替换下来,接上了便携式监护仪。
屏幕上,一条极其平缓、波幅低得可怕的心电波形在艰难地跳动,血氧饱和度低至一个危险的程度。
“立即吸氧!建立静脉通道!准备肾上腺素!”医生语速飞快地下达指令。
伊达航和安室透被挤到一边,只能眼睁睁看着医护人员围着木青进行紧急处理。
两人站在原地,沾着血的手指无法控制地颤抖着,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微弱搏动的触感,冰冷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