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北漂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什么恪守孝道,怕是舍不得手中的权柄吧?圣元报如今声名赫赫,明算科选拔的官员渐成气候,还有那番薯推广的政绩.....啧啧,这一放手,三年后回来,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正是此理!我看哪,什么祖母深恩,不过是借口罢了。”

“若真如此,岂非欺世盗名?我圣元朝以孝治下,他谢清风若真敢行此恋栈权位之事,将孝字置于何地?又将陛下置于何地?”

“我看他是仗着自己暂得圣心,已经有些不知高地厚了。”

不过虽然这些风言风语有些难听,但以谢清风的名声来还不至于被这几句话给打坏。

这些话传出来还是有很多人不信的,但凡在官场有些阅历的,稍一琢磨,便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这几乎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阳谋,放出流言的人根本不在乎是否所有人都相信谢清风恋栈权位,他们只需要将谢清风可能夺情和他根本就放不下权利的这两个概念巧妙地捆绑在一起,植入众人心中即可。

其目的有三,其一就是玷污谢清风的孝名,只要夺情与恋权被联系起来,那么无论谢清风最终是否被夺情,他坚守孝道的纯粹性都会被打上问号。若他守制,会有人理解为是迫于流言压力,若他真被夺情,那便是坐实了传言。

其二则是试探皇帝的态度,他们想看看萧云舒在面对如此直指其爱臣品行的流言时会作何反应,是力排众议,坚持己见?还是心生疑虑,就此冷落?这关乎他们后续行动的尺度。

其三,也是最实际的,尽可能地阻挠谢清风顺利回归,谢清风最好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面守孝,不要出来掺和这些事情,他们要瓜分谢清风这些年做出的政治果实。

这一招,不可谓不毒辣。

平日里对谢清风观感不错,受过他恩惠或者是单纯欣赏他才干的官员,听闻这些流言,心中自是愤懑不平,也曾试图为他辩解几句。

“允执绝非慈恋栈权位之人!其为人至孝,岂是作伪?”

“陛下信重乃是因其才干,如今守制更是恪守臣子本分,何错之有?”

但他们这样的辩解有些苍白无力,毕竟谢清风人远在千里之外的大羊村闭门守制,对京城的风波根本就无法做出任何即时回应,而且也有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没守孝结束呢,京城就起那么多幺蛾子。

不过其实他们的辩解苍白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这些有心为谢清风话的人,内心深处也存着一丝不确定的疑虑。他们不确定皇帝萧云舒究竟会如何决断。万一,陛下真的顾念国事,再次下旨,甚至强行夺情呢?

万一,谢清风在接到更强硬的圣意后,最终真的不顾所有的眼光不得已而接受了呢?

他们怕自己此刻全力为谢清风辩护,将他塑造成坚守孝道的典范,将来若真有夺情之事发生,那他们今日的言行便会成为一记响亮的耳光。

多数人辩解着辩解着,就也有些不自信了,慢慢地就不帮着谢清风话了,因为在官场之中,明哲保身往往是第一要义。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很少有人愿意将全部筹码押上。

“且再看看....”

“等陛下的明确旨意吧。”

“万一.....唉,届时再。”

由于谢清风在朝堂上从来都不结党,明算科出来的学子们也都没有任朝堂比较关键的职位,大多数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所以高官中能坚定为他话的也就连意致和郑光中两个人。

郑光中快退休了,所以的话也不怎么好使,连意致也和谢清风走一样的纯臣路线,在某些世家的刻意始作俑下,他们的话了跟没差不多。

这就使得那阳谋的效果愈发显着。

就在世家们摩拳擦掌准备趁着谢清风丁忧之机瓜分他手中已经放下的权利,有的要举荐自家子弟入国子监任司业,有的则盘算着打通《圣元报》的广告渠道,连给萧云舒递的奏折草稿都拟好了大半,只等着第二日递上去为朝堂分忧了。

但他们没想到,最新一期的圣元报直接给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头版头条并非惯常的朝廷政令或边关军报,而是赫然刊载了一封奏疏,正是谢清风写给皇帝萧云舒的那封辞谢夺情恳请守制三年的陈情奏折。

报房刚开门,京中官员的家丁就挤破了头,纷纷抢着将报纸送回府郑

不少官员翻开报纸,看到头版的奏疏落款时,第一反应便是咋舌。

“陛下这是亲自下场为他撑腰啊!”有人私下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不过些许流言,何至于动用《圣元报》头版?谢允执这圣宠,真是......”后面的话没,但那酸涩的意味已然弥漫开来。

大家的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嫉妒,连捧着报纸的手指都微微用力。他们苦熬多年都难登《圣元报》头版,谢清风却凭一封辞谢夺情的奏疏占了先机,怎能不让人眼红?

其中尤以左都御史曾淮安反应最为典型。他如今虽也对圣元报的效用真香了,但看到这封高调刊登的奏疏,心头那股因皇帝明显偏袒而生的不悦立刻占了上风。

“哼!皇上真是把他给惯坏了!堂堂国朝喉舌,竟成了替他个人辩白的私器!一点子捕风捉影的流言都经不住,还要劳动圣心亲自出面澄清,成何体统!”

这未免太过题大做,有失朝廷体统。

罢,他拿起报纸准备草草扫几眼便扔到一旁,可目光落在奏疏开篇,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当读到那句“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亦难安暮年”时,曾淮安那惯常严肃紧绷的面容,猛地一僵。

怎么的。

他鼻子有些酸酸的。

谢清风的文笔,太好了。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声嘶力竭的呼喊,只是用最朴实的语言将那种祖孙之间相依为命的深刻情感勾勒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