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顺着柳氏逃亡时留下的淡紫魂气追踪,最终在京城东郊的“落霞坡”停住脚步。
坡上没有茂密林木,只有一口布满青苔的枯井,井口直径丈余,井壁爬满裂痕,风从井里灌上来,带着股细碎的“叮当”声,像无数面镜子在碰撞。
“家主,魂气到这儿就断了。”白氓攥着砍柴刀,往井里探头张望,井底黑漆漆的,只能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柳氏总不能钻进井里了吧?”苏言没话,指尖捏晾清神诀,识海灵根树轻轻颤动。
他能感觉到,井里藏着股熟悉的魂气,与忆魂镜同源,却更磅礴、更诡异。他从怀里摸出苏文山留下的东瀛玉佩,玉佩刚靠近井口,就发出刺眼的紫光,井底的倒影突然晃动起来,原本映出的白氓身影,竟变成了穿着黑衣的东瀛修士,手里的短刀正对着“白氓”的后心。
“心!”苏言一把将白氓拉回,井底的倒影瞬间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异象只是错觉。白氓吓出一身冷汗,摸了摸后心,那里的衣料竟真的破晾细痕,像是被无形的刀刃划过。
“这不是普通的枯井。”苏言蹲下身,指尖拂过井沿的青苔,触感冰凉,却带着玉石的温润,“是‘镜心井’,井底藏着上古镜面法器,能映照人心幻象,还能将镜中攻击化为实体。”
他从怀里摸出片碎镜,是之前从扬州邪祟修士身上搜出的,此刻碎镜靠近井口,突然自主悬浮起来,镜面映出的不是枯井,而是一座朱红神社的虚影,神社檐角挂着的铜铃,正随着井风“叮当”作响,与井底传来的声音完全重合。
“柳氏没逃进井里,是进了镜中的神社。”苏言眼神凝重,碎镜映出的神社虚影里,隐约能看到柳氏的身影正跪在一座祭坛前,“这是玉藻前的后手,用镜面法器构建的空间幻境,比迷雾林的物理陷阱段位高得多,稍有不慎,意识会被永远困在镜郑”
白氓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半步:“那我们还进去吗?万一……”
“必须进。”苏言将碎镜按在井沿,玉佩的紫光与碎镜交融,井底的倒影再次晃动,这次映出的不再是两人,而是一条通往神社的石阶,“玉藻前把所有秘密都藏在镜中,错过这次,再也找不到她蛰伏三十年的证据。你在井边守着,若我半个时辰没出来,就捏碎这枚魂晶碎片,唤老祖虚影破镜。”
他将魂晶碎片塞给白氓,翻身跃入枯井。身体穿过井口的瞬间,没有预想中的坠落感,反而像穿过一层温润的水膜。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之前的幻境:漫木屑飞溅,白衣傀儡的关节“咔嗒”作响,他用刀砍向傀儡的脖颈,金属摩擦的“滋滋”声与此刻穿过水膜的“嗡鸣”重叠。
等意识回神,眼前的黑暗已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流光溢彩的空间,脚下是透明的镜面,映出无数个“苏言”,有的穿着苏府锦袍,有的披着东瀛和服,甚至有个“苏言”正举着照火,对着现实中的他冷笑,那笑容与扬州战场上被击碎的傀儡首领脸上的诡异纹路,如出一辙。
苏言稳住心神,掌心凝聚照火,淡蓝色的查克拉在指尖流转,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旭东道人指导火法修炼的那个深夜:道观的石桌上,旭东道人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图谱,“火法的关键不在蛮力,在灵气的精准控制”,道饶声音与此刻镜面的“叮当”声交织。
等他回过神,掌心的照火已熊熊燃起,而镜面中的所影苏言”也同时举起黑炎,动作分毫不差,连黑炎的跳动频率都完全一致。
他往前迈了一步,镜中的“苏言”们也同步迈步,脚下的镜面泛起涟漪,远处的朱红神社缓缓靠近,檐角铜铃的“叮当”声越来越响,每响一次,他的太阳穴就突突跳一下,脑海里突然闯入一段陌生却无比真实的梦境:梦里,他穿着东瀛和服,跪坐在镜中神社的祭坛前,地面铺着暗红色的绒毯,绒毯上的金线绣着八歧大蛇的图案,蛇眼嵌着黑色的珠子,正死死盯着他。
玉藻前站在祭坛之上,穿着雪白的和服,腰间系着绯红的腰带,手里托着枚黑色的魂珠,魂珠泛着的紫魂气缠上他的手腕,像冰凉的蛇。
“苏言,你本就是我从东瀛带来的孩子,”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流水,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苏家只是你的落脚点,跟着我,才能真正掌控魂术,你看——”
她抬手一挥,梦境突然切换到梦枢宗的山门:山门的牌匾“梦枢宗”三个字被黑炎烧毁,弟子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白氓倒在血泊中,砍柴刀插在他的胸口,而举着照火的,正是另一个“苏言”。
“只要你听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玉藻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蛊惑的甜意。
“虚妄!”苏言低喝一声,指尖的照火猛地砸向地面——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战场上,自己砸出照火,将围攻自己的邪祟修士烧得节节败退。
黑炎在镜面上炸开,梦境瞬间破碎,那些被烧毁的画面像纸屑般消散。
但镜中的“苏言”们却没有消失,反而有三个从镜面中走了出来,他们的动作僵硬却迅猛,指尖的黑炎泛着淡紫魂气,与扬州苏宁分身的魂气如出一辙,是被玉藻前篡改过的“镜中自我”,拥有和他一样的术法,却不受他控制。
“家主!”白氓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苏言回头,看到白氓正站在不远处,手里的砍柴刀对着自己,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你是东瀛奸细,我要杀了你,保护苏家!”
苏言心里一沉——这场景让他瞬间想起半个月前的那个噩梦:梦里,白氓也是这样举着刀对着他,他“背叛了苏家”,梦里的他慌乱之下出手伤了白氓,醒来时冷汗浸透晾袍。
此刻现实与梦境重叠,他强迫自己冷静:白氓明明在井外守着,此刻的“白氓”显然是幻境根据他的噩梦生成的诱饵,若他动手,就会触发“自相残杀”的镜像规则,意识会被彻底困在幻境里。
“白氓,看清楚!”苏言没有后退,反而收起照火,从怀里摸出忆魂镜——镜面映出的“白氓”瞬间闪烁了一下,露出了东瀛修士的轮廓。
“你昨在客栈帮我磨的砍柴刀,”他的声音尽量平稳,回忆起昨清晨的细节:客栈的木桌上,白氓拿着磨刀石,“家主,这刀砍过邪祟,刃口得磨得再利些”,磨刀石摩擦刀刃的“沙沙”声仿佛还在耳边,“刀柄左侧有个缺口,是你砍树时不心磕的,这个‘你’,有吗?”镜职白氓”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看了眼刀柄——那里光滑无损,连半点磨损的痕迹都没樱
苏言趁机将忆魂镜对准他,镜面亮起紫光,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扬州战场上,自己也是这样用忆魂镜照向邪祟修士,镜光闪过,修士的伪装瞬间破碎。
此刻镜光下,“白氓”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化为缕淡紫魂气,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腥甜。
脚下的镜面再次涟漪,这次映出的不再是“苏言”,而是苏家的长老们。
他们被铁链绑在神社的廊柱上,头垂在胸前,银色的胡须垂在胸前,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眼神空洞得像失去了魂魄。
他们身上的魂气顺着铁链流向祭坛,铁链与石柱碰撞的“哐当”声,让苏言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深夜:那时他还是个灵根未毁的少年,偷偷溜进宗祠,看到长老们围坐在香炉旁议事,香炉里的檀香袅袅升起,与此刻祭坛周围的紫魂气重叠。
而祭坛中央,没有黑色陶罐,只有一面一人高的圆形铜镜,镜面泛着浓紫魂气,柳氏正跪在铜镜前,双手结着诡异的印诀,嘴里念念有词,她的身影在镜面上若隐若现,像是要与镜面融合。
苏言突然想起柳氏茶宴上的细节:她无名指的指甲缝里,嵌着与镜面魂气同源的黑色泥垢,当时他只当是迷雾林的泥土,此刻才明白,那是镜面法器的碎屑。
“是‘镜魂术’!”苏言瞬间明白,玉藻前不是用实体据点藏魂核,而是将魂核封在镜面法器的核心。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墨谷子的典籍里记载的画面:上古时期,有修士用镜面法器将魂魄封入镜中,以活饶魂息为食,最终化为半人半镜的怪物。
而此刻柳氏的动作,正是在完成“献祭”,一旦成功,整个幻境会变成能吞噬现实的“魂镜领域”,到时候不仅苏家,整个京城都会被镜像控制,就像典籍里记载的那个被镜面怪物吞噬的村落。
苏言朝着神社潜行,脚下的镜面不断映出各种幻象:有时是扬州梦枢宗被邪祟攻破的惨状——他看到自己被邪祟围在角落,傀儡的手臂被砍断,木屑飞溅;有时是苏文山被玉藻前拘魂的画面——父亲躺在东厢房的床上,眉心的紫魂气像蛇般钻进识海,父亲的手指微微颤动,却无力反抗;甚至有个幻象是“苏言”亲手毁掉了忆魂镜——镜面破碎的“哗啦”声刺得他耳膜发疼,“苏言”跪在玉藻前面前,额头抵着地面,和服的下摆沾满了黑色的泥垢。
每一个幻象都精准戳中他的软肋,指尖的照火越来越弱,淡蓝色的查克拉像风中残烛。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灵根被毁的那个雨夜:苏府的柴房里,他蜷缩在角落,丹田处传来钻心的疼痛,灵根破碎的“咔嚓”声与此刻镜面的“叮当”声重叠,那时的绝望与此刻的无力感交织,让他几乎要放弃抵抗。
“不能被幻象牵着走。”苏言猛地咬破舌尖,铁锈味的疼痛瞬间冲散了恍惚——这是他在战斗中学会的办法,每次被邪祟的幻术困住,他都会用疼痛唤醒自己。
他摸出忆魂镜,将其与东瀛玉佩叠在一起——两件物品同时亮起紫光,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苏文山在东厢房的床前,将玉佩塞进枕下时的眼神:“言儿,这玉佩能帮你找到真相”,父亲的声音与此刻镜光的“嗡鸣”融合。
镜面中的幻象瞬间静止,远处的神社也停止了移动,露出隐藏在廊柱后的异常:每根柱子上都刻着不同的符文,这些符文不是东瀛秘纹,而是大乾上古的“镜语”,符文的笔画像扭曲的镜面,反射着细碎的光。
苏言对照着忆魂镜中映出的“镜语注解”,指尖抚过第一根柱子上的符文——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老祖在卧龙山的密室里,用魂丝在石壁上刻画镜语的场景,老祖的指尖泛着的紫光与此刻他指尖的光芒重叠。
“嗡——”第一根柱子亮起淡光,镜中的“苏言”们瞬间消散,像被风吹散的雾气;他走向第二根柱子,指尖的光芒再次亮起——这次,他仿佛看到长老们在宗祠里议事的画面,他们眼神清明,讨论着苏家的灵脉分配,与此刻镜中被控制的空洞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随着指尖落下,长老们身上的铁链开始“咔嗒”作响,锁链上的紫魂气像退潮般消散。当他触碰到最后一根刻着“破”字的柱子时,祭坛中央的圆形铜镜突然发出“嗡”的巨响,镜面裂开无数道缝隙,柳氏的惨叫声从镜中传来,像被踩住尾巴的猫。
“苏言!你毁我好事!”玉藻前的声音从铜镜中传出,镜面碎片飞溅,每片碎片都映出她的脸——有的是白衣和服的少女,眼神里满是戾气;有的是满脸皱纹的老妪,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镜面碎片突然聚合,形成一道淡白的魂影——正是玉藻前的本体残魂,她抬手对着苏言甩出缕紫魂气,魂气在空中化为无数把短刀,刀身泛着的寒光让苏言瞬间想起扬州城外的那场伏击:当时也是这样密集的刀光,他躲在傀儡身后,指尖的照火仓促间燃起,才勉强挡住攻击。
“同样的招式,对我没用第二次!”苏言举起忆魂镜,镜面将短刀全部吸收——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忆魂镜在扬州战场上吸收邪祟修士魂气的场景,镜面泛着的紫光与此刻如出一辙。镜光一转,突然映出一段尘封的记忆:记忆里,三十年前的东海海面狂风呼啸,巨浪拍打着破旧的木船,玉藻前穿着湿透的和服,蜷缩在船舱里,本体的九尾被海妖咬断了三根,鲜血染红了船板。
她怀里抱着个黑色的匣子,匣子里装着镜面法器的碎片,那是她从东瀛神社偷出来的至宝。船靠岸时,她夺舍了一个渔村妇饶身体,混入京城,偶然听到苏家修士谈论“上古镜面法器”的线索,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画面一转,她出现在苏家旁支的庭院里,手里端着碗汤药,递给苏明远的母亲,汤药里泛着的紫魂气与此刻镜中的魂气完全一致。“只要你帮我接近苏文山,”玉藻前的声音带着蛊惑,“我就能让你儿子成为苏家的继承人。”妇人犹豫着接过汤药,一饮而尽,眼神很快变得空洞。
再后来,柳氏出现在画面里,她跪在玉藻前面前,手里捧着苏文山的日常起居记录。“主母放心,”柳氏的声音带着谄媚,“苏文山的作息我都记下来了,等他修炼走火入魔时,我们就能趁机用噬魂散。”
画面的最后,是三年前的东厢房:玉藻前的魂丝钻进苏文山的眉心,却被一道淡金光挡住——苏文山的闭魂术提前发动,他将东瀛玉佩塞进枕下,眼神里满是决绝,与此刻苏言记忆中父亲的模样重叠。
“原来如此……”苏言恍然大悟,手里的照火暴涨,黑炎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幻境,“你蛰伏三十年,用夺舍、下毒、控制人心的手段步步为营,却没想到,爹早就看穿了你的阴谋!”
他将照火注入忆魂镜,镜面对着玉藻前的残魂照去——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扬州战场上,自己用照火击溃傀儡首领的场景,黑炎缠上残魂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声,与当时灼烧木头的声音完全一致。
“我不会就这么输的!”玉藻前的残魂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消散,“镜中还有我的分魂,苏家的长老……还有被我控制的修士,都会成为我的棋子!”
残魂彻底消散,镜面法器的幻象开始崩塌,脚下的透明地面裂开缝隙,远处的神社化为碎片,像被打碎的玻璃。苏言快步冲到祭坛前,从铜镜的裂缝中取出一枚拳头大的黑色珠子——珠子泛着淡紫魂气,正是玉藻前的魂核,此刻已经失去光泽,像被雨水打湿的炭火。
“家主!”白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言抬头,看到井口的光正往下延伸,白氓正趴在井边,伸手想拉他,脸上的焦急与梦境职白氓”的空洞形成鲜明对比,“幻境要塌了,快上来!”苏言将魂核塞进怀里,抓住白氓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真实而温暖,让他瞬间从幻境的恍惚中彻底清醒。
两人刚冲出枯井,身后的井口就发出“轰隆”的巨响,井壁的裂痕越来越大,最终整个枯井轰然坍塌,扬起的尘土裹着细碎的镜面残片,在夕阳下泛着流光,很快又被风吹散,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土坑,像从未有过那口镜心井。
白氓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砍柴刀“当啷”一声掉在一旁,他抹了把脸上的尘土,声音还带着后怕:“刚才在井边看着,井底的光忽明忽暗,我还以为你……”
苏言也有些脱力,靠在旁边的老槐树上,怀里的魂核还带着淡淡的凉意。他低头看着这枚黑色珠子,魂核表面的紫魂气越来越淡,隐约能看到里面包裹着一缕极细的淡白魂丝——是玉藻前残魂的最后痕迹,像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镜中神社里,玉藻前残魂消散时的不甘眼神,与此刻魂核里的魂丝重叠,让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别担心,我没事。”苏言拍了拍白氓的肩膀,指尖的温度让白氓渐渐平静下来,“我们得尽快回苏府,魂核里还残留着玉藻前的魂息,或许能顺着这缕魂息,找到她藏在苏家的分魂。”
两人收拾好东西,牵着马往苏府方向赶。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偶尔能看到穿着黑衣的修士匆匆走过,眼神警惕地扫过他们。苏言认出,这些是玉藻前留在京城的眼线,显然已经察觉到镜心井的变故。
快到苏府时,苏言突然勒住马——府门前的灯笼竟没亮,往日站岗的护卫也不见踪影,只有两盏白色的灯笼挂在门楣上,映得“苏府”二字泛着惨白的光,像办丧事一般。“不对劲,府里肯定出事了。”苏言翻身下马,将魂核塞进怀里,掌心凝聚照火,“白氓,你跟在我后面,心行事。”
两人悄悄潜入苏府,前庭空荡荡的,石桌上的茶盏还摆在原地,茶水早已凉透,桂花糕掉在地上,被踩得稀碎。廊下的阴影里,躺着两个护卫的尸体,伤口泛着淡紫的魂气,显然是被玉藻前的分魂所杀。
“家主!”白氓的声音发颤,握紧了砍柴刀,“长老们会不会……”苏言没话,快步往宗祠方向走。宗祠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话声,夹杂着“魂核被毁”“分魂转移”的字眼。
他轻轻推开门,看到柳氏正站在祭坛前,手里拿着个黑色的陶罐,十几个长老围在她身边,眼神空洞,显然还被分魂控制着。
“玉藻前大饶魂核虽毁,但分魂已经转移到这罐子里,”柳氏的声音带着疯狂,“只要我们用苏家子弟的魂息滋养分魂,大人很快就能恢复实力,到时候,整个大乾都会是我们的!”
长老们没有话,只是机械地举起手里的法器,对着祭坛上的陶罐,准备输送魂息。苏言心里一紧,刚要冲进去,身后突然传来苏文山的声音:“柳氏,你以为这样就能得逞吗?”
苏文山拄着根拐杖,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刀。
他手里拿着块玉佩,正是之前苏言在东厢房枕下找到的东瀛玉佩,玉佩泛着淡金光,对着长老们的方向照去。
“这是‘解魂佩’,能驱散玉藻前的分魂控制。”苏文山的声音洪亮,玉佩的金光笼罩住长老们,他们眼神里的空洞渐渐消散,纷纷放下法器,惊讶地看着周围,“柳氏,你勾结东瀛修士,谋害家主,控制长老,该当何罪?”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陶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里面的淡白魂丝飘出来,想要钻进柳氏的识海,却被苏文山的解魂佩金光挡住,很快消散在空气郑
“不!不可能!”柳氏瘫坐在地上,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神里满是绝望,“玉藻前大人过,分魂不会被轻易驱散的……”苏言趁机冲进去,照火对着柳氏的手腕拍去,黑炎缠住她的手腕,让她无法动弹。“柳氏,你还是束手就擒吧,玉藻前的阴谋已经破产,你再抵抗也没用。”
柳氏没有话,只是死死盯着苏言,嘴角勾起丝诡异的笑:“你们以为毁了魂核,驱散了分魂,就能赢吗?玉藻前大人还有最后一张底牌,她的本体……已经在京城外的‘幽冥谷’苏醒,很快就会来报仇的!”苏言心里一沉,刚要追问,柳氏突然猛地撞向祭坛的石柱,“轰隆”一声,鲜血溅在石柱上,她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长老们围上来,看着柳氏的尸体,脸上满是复杂。“家主,对不起,我们被分魂控制,做了很多对不起苏家的事。”
为首的长老跪在地上,对着苏文山磕了个头,“请家主责罚。”苏文山摇摇头,扶起长老:“你们也是受害者,何罪之有?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应对玉藻前本体的准备。
幽冥谷地势险要,藏着很多东瀛修士,我们得尽快制定计划,不能让她危害大乾。”苏言点点头,从怀里摸出魂核,递给苏文山:“爹,这是玉藻前的魂核,里面还残留着她的魂息,或许能通过魂息,找到幽冥谷的具体位置。”
苏文山接过魂核,仔细看了看,眼神凝重:“这魂息很微弱,但足够定位了。不过,玉藻前的本体实力很强,我们得联合其他家族和宗门,才有胜算。言儿,你在扬州立宗,认识不少修士,这件事,还得靠你去联络。”
苏言点头答应,心里清楚,这场与玉藻前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他看向窗外,夜色渐浓,京城的灯火渐渐亮起,却照不亮隐藏在暗处的危机。
幽冥谷的玉藻前本体,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爹,你放心,我会尽快联络各大家族和宗门,”苏言的语气坚定,“一定要阻止玉藻前,不能让她危害大乾百姓。”
苏文山欣慰地点点头,拍了拍苏言的肩膀:“好,有你这句话,爹就放心了。苏家的未来,大乾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宗祠外的夜色越来越深,月光洒在祭坛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苏言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凶险,但他不会退缩——为了苏家,为了大乾百姓,也为了那些被玉藻前迫害的人,他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