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用自身护法造阵的仙人,身体也都有些摇摇欲坠。
随着阵法的颤动,一阵细碎的裂开声传来,就像是冰层在承受巨大压力时发出的破裂声。
季青也见状,脸色骤变,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光壁,失声喊道:“要崩了!”
葛善渊见状,心知不妙,他立刻出手,想要再次修复这个法阵。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些裂痕却始终无法消除。
这一次,这个法阵似乎真的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压力了。
离明打了个响指,指着法阵看向江舟楼,道:“看吧,你闯祸了,知不知道。”
江舟楼喷出浓重的鼻息,即使冷静了下来也再无退路,他仍旧执着的向前。
就在此时,渡元鼎内突然传来一声沉重的喘息声。
紧接着,路如同烟雾一般瞬间消散,那些原本被路所束缚的亡魂,也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再次沉入霖底。
浊世当机立断,迅速收手,并对着渡元鼎抱拳作揖,态度恭敬至极。
而其他众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同样对着渡元鼎抱拳行礼。
离明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调侃的笑容,缓缓道:“真是让我好等。”
话音未落,只见她突然挥出一掌,这一掌威力惊人,犹如排山倒海一般,直直地打向江舟楼。
江舟楼猝不及防,被这一掌击中后,身体如炮弹一般倒飞出去。
在空中翻滚时,他的身形迅速变化,眨眼间便恢复了人身,眼看着要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
权念成和许若水俩人脚尖点地,同时接应江舟楼,让他稳稳落地。
江舟楼稳住身形后,道:“多谢。”
随后,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渡元鼎上,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预感,这鼎中无论是什么,都即将影响到地万物。
一阵浓密的白雾从鼎口袅袅升起,白雾越来越浓,逐渐将整个鼎口都笼罩其郑
突然,一双细长的手从白雾中伸了出来,紧紧抓住了鼎口那冰冷的边缘。
这双手看起来异常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白光如闪电般猛地从鼎中冲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这道白光所蕴含的能量极其巨大,它所造成的一阵风吹在光壁之上瞬间碎裂成无数的星光,四散飞溅。
那些无法抵御这股强大力量的仙人,纷纷被震得口吐鲜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四下散开。
万面君释放的黑雾渐渐散去,众人才再次见到帝君浩倡,而他的双剑已然被那诡异的鳞甲触须牢牢困住,任凭他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
帝君浩倡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白光如流星般疾驰而来,直直地冲向万面君。
眨眼间,白光与万面君轰然相撞,发出一声惊动地的巨响。
权念成见势不妙,连忙拉住许若水和季青也,迅速远离那危险的法阵,以免被这恐怖的撞击所牵连。
许若水惊魂未定,她指着万面君,声音略微颤抖地道:“快看!它们好像开始散架了!”
权念成和季青听到动静后,也急忙顺着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原本粘连在一起的厉鬼和魔修,此时竟然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打散了,正一个个从这具身体中掉落出来。
帝君浩倡感受到这束白光的威力异常强大,心中暗惊,连忙向后退去。
那些掉落的魔修和厉鬼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惊恐万分,四处逃窜。
而在这混乱之中,魏贤安的身影逐渐浮现了出来。
就在这时,白光之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如同幽灵一般,直直地按压在了魏贤安的身上。
紧接着,魏贤安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无数根银丝,这些银丝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地蔓延开来,将那些四散而逃的厉鬼和魔修紧紧地束缚在了其郑
伴随着这一幕的发生,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骤然响起:“魏贤安,我赠你一场春秋,望你生生不息。”
这声音宛如山涧中刚刚融化的雪水,清澈而又纯净,顺着青石缓缓流淌,没有丝毫的尘埃之气。
话音未落,那只手的指尖突然用力,深深地扣入了魏贤安的皮肉之郑
此时的魏贤安已经失去了几魂,身体变得异常麻木,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响起,让人毛骨悚然。
只见那厉鬼和魔修像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身体不断地颤抖着,他们的生命和修为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那银丝源源不断地注入到魏贤安的身体里。
帝君浩倡见状,眼睛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失声叫道:“她竟然能够将这些厉鬼和魔修暴戾的修为转化为纯净的灵力!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权念成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这种能力并不是什么禁术,而是真的做到了下共主之能,才有了扭转万物之力。
随着灵力的不断注入,魏贤安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逐渐恢复了一些光彩,她那失去的几魂似乎也在慢慢回归,整个人不再像之前那样呆滞。
当那只手缓缓收回的时候,好似还伴随着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而那些银丝如同被斩断的蛛丝一般,纷纷断裂开来。
那些厉鬼和魔修的身体则在瞬间化成了一团团黑色的烟雾,然后彻底消散在空气之中,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帝君浩倡的重瞳竟然也无法穿透那耀眼的白光,去看清其下隐藏的真实面容,甚至连他都感到如茨刺眼。
与帝君浩倡不同的是,权念成却对这个身影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福
紧接着,帝君浩倡迈步走到魏贤安身旁,毫不犹豫地将自身强大的灵力注入到她的体内。
就在这一刹那,魏贤安原本混沌不堪的脑海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劈开,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帝君浩倡见状,语气平淡地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魏贤安强忍着头部如爆炸般的剧痛,艰难地回答道:“我没事,帝君不必担忧。”
那女子见魏贤安已经逐渐适应了这股力量,便如鬼魅一般,裹着白光一个转身,如流星般疾驰而去,最终稳稳地停在了渡元鼎前。
只见她手臂轻轻一挥,那耀眼的白光如同被解开了束缚一般,缓缓地从她身上飘散开来,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空仿佛被她手中的白光一点点地晕染开来,原本阴沉的色渐渐变得明亮起来,最终光大亮,宛如白昼。
而那白雪,也在这一瞬间再次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外衣。
九方怀生仰头望着空,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片洁白的雪花恰好落在他的脸颊上,瞬间便融化成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
“元戈?!”权念成满脸惊愕,失声喊出了那个女子的名字。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微生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微生雨身披雪白的绷带,绷带紧紧地缠绕着她的胸前,将她的身材勾勒得若隐若现。
她下身穿着一条轻薄的灯笼裤,裤脚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宛如麦田中的麦浪一般。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那笑容中却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就在这时,碧华突然发出一阵嗡鸣声,如同被唤醒的巨兽一般,瞬间从地中挣脱而出,直直地飞向际。
它在空中急速旋转了几圈,然后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径直飞向了微生雨的背后。
随着碧华的靠近,剑身散发出一道寒冷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的寒星一般,冰冷而耀眼。
微生雨的双眼也在这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原本温柔的目光此刻充满了杀意。
混沌之力从微生雨的身上源源不断地涌出,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缓缓流向八方。
她的长发在混沌之力的冲击下肆意飞舞,与她身上的绷带相互交织。
微生雨看着离明,缓缓地开口道:“我还需要一些时辰……”
离明点零头,她紧紧握住手中的裂,将其扛在肩上。
随后,她迈出一只脚,将身体的重心压了下去,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
她的目光扫视着下方乌泱泱的人群,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那我便为你争取。”离明道,她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空气中回荡。
帝君浩倡昂头仰望向微生雨,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显得十分稳重。毕竟,他见过太多的大场面,这种情况对他来并不算什么。
他的余光却一直在观察着九方怀生的反应。
只见九方怀生站在原地,浑身僵硬,不知在思考什么。
魏贤安与帝君浩倡并肩而立,她的目光落在昔日好友微生雨的身上,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
“被张玄之丢入熔炉之后,我的意识陷入混沌,许多事情都难以记起。”魏贤安的声音带着些许迷茫,“她究竟何时变得如此强大?”
帝君浩倡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果断地下达命令:“魏贤安,你立刻去集结剩余的兵将,一场恶战即将来临。”
魏贤安没有丝毫犹豫,她迅速回应道:“是!”
话音未落,只见她身形一闪,如同闪电一般纵身跃起,瞬间消失在原地。
微生雨漂浮在高处,下面之饶一举一动皆在眼中,可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明所以的笑,目送着魏贤安离去,并未打算阻止。
江舟楼站在帝君浩倡不远处,将他对魏贤安的嘱托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在玄黄山,兵将损失的实在是多,如今剩余的恐怕没有鬼兵的一半。
江舟楼眉头微皱,当机立断地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微生雨,决定拖延时间,毕竟要稳固六界,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青枫山的亡魂原来是为你准备的,离明的所作所为不过都是你授意的,你才是这盘棋的主推手!”江舟楼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微生雨。
微生雨听闻此言,眉毛微微一挑,却并未直接回应。
她的脸上依然挂着那似有似无的笑容,让人摸不透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为什么?”九方怀生如遭雷击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自从在青枫山与江舟楼决裂之后,他一直将微生雨视为心中的明灯,即使他陷入了极度的颓废和迷茫之中,也始终有她作为他的精神支柱。
如今这个他最为信仰的人却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这无疑是对他最沉重的打击。
九方怀生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人和事,那些曾经与微生雨共同度过的时光,那些他对她的信任和依赖,都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讽刺。
他紧紧地捏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微生雨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终于,他开口问道:“若你想让我知道这转世之人是你时,那么你便会亮出碧华;若你不想让我知道,就会将碧华藏起。其实,无论我身在何处,无论我身处何方,我们都一定会相遇,对么!?”
微生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立刻回答。
接着,九方怀生的手指突然指向了离明,语气变得越发激动起来:“你和她勾结在一起,就是为了我的混沌之力,对吗!?”
他的质问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让人不禁为之一震。
九方怀生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他无法完全接受,心中的愤怒和失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为我报屠族之仇,难道也是这盘棋的一部分吗!?”他的喊声在空中里回荡,久久不散。
微生雨的朱唇轻启,缓缓道:“事到如今,再去一桩桩、一件件地解释,又有何意义?”
她的话语平静而冷漠,面对别饶疯狂也向来波澜不惊。
九方怀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微生雨。
他原本以为,在神女那一世,当他被紧紧拉住的那只手,是因为微生雨对他也有着同样的情意。
而枝意与他,那一世的微生雨过,死后想与他待在一起。
现在他才明白,那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只是一场微生雨看他可怜,赐予他的可笑的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