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霁观察了他一会儿,上前把脉,发现李长海脑部仍有血块压迫,导致语言功能障碍,只需明再行针一次即可。
初步排除被穿越的可能,齐霁有种既松口气又有些遗憾的感觉。
高团长和院长闻讯赶来,其它病房的患者也堵了过来,一时间102病房门口水泄不通。
“哎是那个摔山沟子里的知青又活了吗?”
“不摔零碎了吗,还能活?哎你看他妈哭成那样,是不是死了啊?”
“别瞎了,人家活着呢,你没看那女大夫还给号脉呢吗,那院长老头都乐成啥样了!”
院长满面喜色,大声赞叹,“奇迹啊!”
“啊?”齐霁回头。
“真是奇迹啊!”院长竖起拇指,“京城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硬是叫咱们孟大夫几针就给扎醒了!没听过这样的稀奇事儿啊!不是奇迹是啥!”
哦。齐霁松口气。
一个唇上蓄须的大夫笑着,“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早上孟大夫扎第一针,我就知道这个患者指定有救了,你看怎么着,果然醒了!”
“不不,是李长海同志的求生意志比较强烈,我想,他大概心里有个执念,那就是他还想继续为兵团建设做出贡献,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也在自己的母亲膝前尽孝吧!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起了个辅助作用罢了。”齐霁最不想听的就是吹捧的话,人一旦迷失在被捧上的高度,就随时可能一头栽下来,死得很惨。
“哎呀孟大夫太谦虚了,我们这些地方的大夫,能见证今这个奇迹,都感觉非常那啥,孟大夫你看,那啥,我熟丈人吧,去年中风了一直半拉身子不能动,你能不能.......”
高团长咳了一声,那大夫立刻住口,瞄了高团长一眼,后退两步。
高团长不看那大夫,对院长,“姚院长,我的两个兵,这些属实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要没有你们的救助,这俩子指定冻死在沟里了,别直升机,就算坐大炮也来不及了。”
“哪里哪里,医者父母心,无论是谁,我们都会克服一切困难去救治的,再军民一家,农林一家,咱啥的也没有!要是有一我求到高团长地头,你也不能当作不认识不是!哈哈,就是我们水平不行,也亏得这俩子命大火力旺,要换个俺们这些岁数大的,早就完蛋了!”
“哈哈哈!他们俩确实命大!”高团长笑罢,正色,“现在是这么个情况,你们医院不能照x光片,这孟又给诊断出骨头错位了,所以明她得跟着李家伦去哈尔滨做检查,以免耽误病情,完了呢,就得回兵团。不是我们不近人情,实在是孟大夫不是你们医院的人,她还有兵团的工作,是不是?”
“是是是,是我考虑不周了。”那蓄须大夫一脸惭愧地。
等医护人员和围观患者都散了,高团长皱眉对齐霁,“你可不能胡乱答应人,这儿的人哪个没有老寒腿关节炎,不定还想让你给治痔疮呢!那你就治吧,一年都不一定能回去!”
齐霁笑了。
“笑笑笑,那都瘫了一年的,治不好不砸了你的牌子!”高团长眼睛一立,“就知道笑,怪不得你五叔操心你。”
齐霁还是笑。
瞥了一眼李家伦,这子已老实,听到高团长要送他去哈市,竟也没有反驳。
第二早上,齐霁再次给李长海针灸,到了中午,他的眼睛逐渐清明,很快认出了自己的妈妈,但喊出的第一次个字却是“疼”,惹得李母又一次放声大哭。
李淑秋不好意思地制止母亲的嚎哭,齐霁对她摇头,“让她哭出来吧。”
下午,直升机又来了,高团长让齐霁随李家伦乘机去哈市,自己也要坐吉普车回团部。
李母无措地拉着齐霁,“你们都走啊,那我儿子咋整啊?”
齐霁笑,“阿姨,团长要派人专门来照顾李长海的,然后你们就可以回齐市上班了。他现在不用再针灸了,身上的伤,只要慢慢养着就会好起来。”不过李长海一侧肋骨折了四根,胳膊腿也多处骨折,连鼻梁都折了,还不知要养多久呢。
李母这才放心,“谢谢你啊姑娘,他们你家也是齐市的,也是铁路局的?那咱们是老乡呢。”
“是,我爸是房建段的。”
李母还要拉近关系,被李淑秋拉住,“妈,人家着急去哈市呢!”
“哦哦哦。”
齐霁对病床上的李长海挥挥手,他眼睛盯着齐霁,张了张嘴,嘶哑着,“谢谢!”
“你还是谢京城的大夫吧,若不是他及时给你做手术把你重新拼起来,就没我什么事儿了。”齐霁笑。
李母又来拉齐霁,“姑娘啊,我前捶了他胸口一下,当时都出血了,能不能也是骨头错位啊,你让飞机拉着我们也去哈市吧!”
李淑秋再次拉住母亲,“妈!人家孟大夫都检查过了,要是弟弟有错位,她肯定早就告诉你了。”
李母点点头,“你看,我我没使劲你还不信。”
齐霁终于走出了医院。
直升机停在林业局一所中学的操场,这已经是短期内直升机第三次光顾乌尔其汗林业局了,但冰雪地里,还是有许多大人孩子跑来看热闹,对着担架指指点点。
四个人将李家伦抬上了直升机,高团长在巨大的引擎声中,对齐霁喊,“不用着急归队,去看看你五叔!给我带好!”
齐霁不想喊,点点头,上了直升机。
这时的军用直升机,四面漏风,李家伦因为受赡原因,没法穿棉裤,所以尽管盖着两床被子,他还是牙齿咯咯作响。
齐霁觉得他可怜,忍不住轻轻掀开他的被子,“来,我给你......”
“你干什么?”李家伦很是防备地大喊。
齐霁皱眉,“看你太冷,让你暖和一下。”
“你干什么?”李家伦一脸你别想钻我被窝的表情,把齐霁气笑了。
“想什么呢!”齐霁对勤务兵,“过来按住他!”
被子掀开,露出了李家伦只穿了半边秋衣秋裤的身体,唉,高团长心也够粗的,他大概没坐过直升机,不知道上到底多冷吧,这李家伦也是够倒霉够可怜的,可怜归可怜,她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笑屁笑!”喀喀喀,牙齿继续打战。
“对,笑屁!”齐霁取出一个加热鞋垫,解开胶纸,伸手到李家伦后腰,贴在了他秋衣的后腰命门处。
“你干什么?”李家伦感觉到他的触碰,眼睛溜圆。
“别动!”齐霁瞪着一副贞洁烈女样子的李家伦,一边心疼自己为数不多的加热鞋垫,一边吓唬他,“再动弄死你!”
“你敢......”
话音未落,齐霁伸手把他按倒在担架上,咬牙切齿,“你看我敢不敢!”完又把另一只加热鞋垫“啪”地拍在他的腹丹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