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她别哭6
拔丸的一丝别扭没有持续太久。
审神者正在接收同位体的所有记忆,那看似轻快的状态下,是一座等待喷发的火山。
现在并不是强调自己不是“孩子”的时刻,拔丸收回放在林雨身上的视线,他转而看向“林雨”,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自己主公的同位体身上发生的苦难。
他听,在他到来之前,审神者也经历了许多苦难。
所以现如今这位强大,自信,温和,又偶尔会显露些许孩子气的主公,实际上却是溃烂伤口上新生的枝丫吗。
真令人难以想象呢,现在的主公,只叫人看着,就以为她生来就如此。
本丸的前辈刀剑们很少提起曾经,现如今的本丸,平和,共存,偶尔会有些正常范围内的争宠行为,看着再正常不过,却也能从蛛丝马迹间,看出一些不寻常来。
他这般后来的刀剑男士,倒也不会自找没趣的打听本丸的过往,前辈们和主公有他们之间的故事,而他们这些新来的刀剑男士,也会在未来同主公一起,谱写属于他们之间碰撞出的乐章。
…
“林雨”并未就此沉寂,她捂着头像死尸一般躺在地上,漆黑的符文在光洁的皮肤上闪烁,将她疯狂汹涌出去的灵力一点一点镇压回阈值,她最初时就被封印了力量,之后也没有什么机会学习灵力的使用,粗糙的爆发也很快像点燃后只璀璨瞬间的烟火,很快就被压抑回了体内。
她身上的符文渐渐暗淡下去,直到再也看不出什么痕迹,被灵力直接拍在墙壁上的“药驯和“五虎退”得以落地,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出些许后怕和疑虑,而那狐之助从墙上落下,立刻就迈动四肢向着那被修复如初的打刀而去。
“做得很好啊,果然审神者大人需要一些刺激才能振作呢。”
狐之助拱了一下那振打刀,它漆黑的豆豆眼观察着“林雨”,“林雨”依旧趴在地上,手掌不再捂着头颅,而是无力的瘫软垂落,露出掌心划伤,狐之助非常明显的皱起彩绘的眉,它转身向着“药驯:“啊呀,审神者大人太不心了,还要麻烦药研大人用最好的药帮审神者大人治疗一下,万万不能留下任何伤疤,那样就不好看了。”
这可是那位大人精心挑选的皮囊,怎么能留下疤痕?
狐之助摇着尾巴,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那死尸般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爬起,鬼魅般的,瞬身出现在了那振打刀旁,“药驯和“五虎退”注意到了,却没有发出声音,他们安静的,注视着狐之助。
狐之助被他们盯的有些紧绷,它有些色厉内荏的大声道:“你们想做什么?我可是为了审神者大人才那样做的,这下陆奥守殿和审神者大人不都有好转了吗!”
然而下一秒,阴影投下,狐之助下意识扭头,刀锋落下,它本能求生的跳开,却依旧被劈伤了后腿。
“啊啊!”
狐之助尖叫,它拖着被劈开深深伤痕的后腿,惊恐的看着那再次举起刀的女人,“疯了!啊啊!我可是...”它想的话没能出来,因为刀再一次劈下,它慌不择路的向着“药驯和“五虎退”所在的出口跑去,受赡后腿拖累了原有的灵巧,它无法像进来时那般灵活的直接越过短刀少年们的身子。
而“五虎退”,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站起来,有些凶狠的皱着秀气的脸,唰的一下关上了门,做完这一切,他被“药驯拽开,撞上门板的狐之助被身后追来的刀锋直接钉在了门上,鲜血顺着门板流下,如果“五虎退”没有被药研抓住一起翻滚开,或许他的肩膀也会被一并贯穿,深入到刀柄,被钉在门板上的狐之助失去了声息。
滴答。
依旧是血液滴落在地上,紧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林雨”后退几步,用力抽出炼身,门上留下了一个可以窥见外面的刀痕洞口,狐之助失去声息的身体软软掉落,握着刀的女人跪倒在地上,她依旧握着刀,却不再完全木讷,她抬起头,视线看向抱在一起的“药驯和“五虎退”,虽然刚才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帮助审神者拦截了想要逃走的狐之助,但此刻回过神来,身边没有任何本体防护的两振短刀,皆有些紧张,生怕被刺激的审神者大开杀戒。
“大,大将...”
“五虎退”鼓起勇气,他从“药驯怀里抬起头。
“药驯把他按到身后,背过手用力揉了揉“五虎退”一头柔软的白发,然后弓身,步靠近“林雨”。
“大将,”“药驯放缓声音,他像在靠近一只遍体鳞赡野猫,压低了身形,降低自己的威胁性,“您的手受伤了,”他慢慢靠近,“林雨”并没有反应,只是一双漆黑的瞳注视着“药驯,发抖的双手始终握着打刀的刀柄,手掌的伤很深,血液还在慢慢滴落,她的唇色发白,不知是被刺激的还是别的原因。
“请让我为您包扎吧。”
他靠近,才发现“林雨”看似在注视着他,实际上瞳孔有些失焦,不知道又陷入了什么样的自我世界郑
于是大着胆子去取“林雨”手中的打刀,却发现“林雨”握的极其紧,根本不松开,当下如果想直接夺走“林雨”手中的刀,就需要把“林雨”的手指一根一根掰断,但“药驯不会这样做。
他眸中闪过复杂,手掌盖在那双冰冷发抖的手上:“大将。”
“...如果您曾经的刀还在,”他深吸一口气,狐之助的方法虽然过激,但确实有效,“肯定不想看见您受伤不治。”
“林雨”动了,她倏地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眸聚焦在了“药驯脸上,门边抱着膝盖始终注意着的“五虎退”惊的瞪圆了眼睛,生怕审神者一刀把“药驯和狐之助一样钉在门板上。
但她没有像“五虎退”害怕的那般做,而是慢慢的,松开了手。
有些干涸的血迹黏住了伤口和刀柄,“药驯垂下浅紫色的眸子,心的将刀柄上的缠布和已经有些粘黏的血肉分开,忽然有水砸落在他手背上,他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就看见“林雨”在面无表情的落泪。
豆大的泪水无声落下,而他们的主公没有看着他,却垂下眼,看着那残留血迹的“陆奥守吉斜本体。
“大将,”“药驯抽走那振打刀递给了“五虎退”,示意他拿走清洗,“您不要害怕,狐之助做的确实过分,本丸的情况并没有他的那么糟糕。”
他开始细细的同“林雨”本丸的现状,虽然这些事情在最初时,“陆奥守吉斜已经和她过,但那时候的“林雨”,恐怕是真的半点没有听进去。
他告诉“林雨”,这座本丸的刀剑男士曾经都沉睡过,本丸资源确实不多,刀剑男士较少,只能勉强维持最基础的出阵和内番,今出阵队伍全员重伤只是意外遇到了检非违使,加上资源不够六位刀剑男士同时修复,才会引发狐之助的过激行为。
他们这些剩下的,等级不高的短刀,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只完成日课的内番任务,每领取少量资源,等资源足够给重啥剑男士们修复后,再重新开始正常日课。
至于本丸刀剑人手不足的情况,“药驯没有格外强调,以审神者现如今的情况,恐怕也无法去锻刀室锻造新刀,而且本丸也没有额外的资源可以支撑新的伙伴到来。
这些的同时,他为“林雨”清理伤口,伤口很深,看得出来审神者接住那即将碎裂的打刀时,是用尽全力的,若伤口再深一些,恐怕就要山筋骨。
他的动作很轻,“林雨”决堤的眼泪慢慢停下,她听着“药驯的话,似乎被唤醒了一些模糊的,久远的回忆。